经往外走,不多时带着清音折回里间。
“薛美人寻奴婢?”清音一福身问。
慢慢吃罢那块芸豆卷,薛芙接过怜春递来的帕子擦着手,口吻随意说:“你来绿绮轩也有些时日,是我疏忽,竟不曾问过你住得如何。”
清音垂首回答:“薛美人宽厚,奴婢自是一切都好。”
“你是陛下拨的,我也不敢亏待你。”薛芙笑,转而道,“说起来你应当在宫里做事很久了。”
清音说:“回薛美人,奴婢入宫已有五载。”
薛芙轻轻颔首:“如此宫里许多事,你应当也比我更清楚些。”
“你知道我在冷宫待得很久,因而宫里后来许多事我无从得知,旁人说的我也未必敢信,索性问一问你。清音,你往日可曾听闻袁贵嫔因说错话被责罚?”
提起冷宫那段经历,薛芙说得颇为坦然,有些出乎清音的意料。
不过,对于清音而言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她被陛下拨来绿绮轩服侍薛芙,她自当听从薛芙吩咐,也不会惦记要回哪里当差。来绿绮轩那日起她便清楚,薛芙往后是她唯一的主子。
“回薛美人,奴婢曾有所耳闻。”清音细细回想,“虽然未能了解仔细,但奴婢记得袁贵嫔那时惹怒了德妃,德妃当着许多妃嫔的面罚袁贵嫔掌嘴十下。应当……应是年节前的事。”
当众掌嘴,可不是一般的折损颜面。
又是德妃罚的,德妃背后有郑太后和郑家撑腰,连皇帝都不能亏待她,袁贵嫔又能做什么?
这口气袁贵嫔咽不下去,与德妃是不大能好好相处了。
而后宫之中能与德妃抗衡的……
薛芙了然:“原是如此。”
顿一顿,她又问了句,“袁贵嫔可是也曾在后宫里风头无两?”
薛芙的这个问题让清音明显怔一怔。
清音没有直言,只摇摇头。
薛芙不追问,让清音退下之后,她在记忆里搜寻一番,记起原本的“薛芙”初初入宫时,袁贵嫔还不是贵嫔,而是袁美人。如若不曾得宠,后来能被晋封为贵嫔,只会是一个原因了。
合着那日去桃园,钓上来的是一条大鱼。
真是,收获颇丰。
夜幕降临之际,绿绮轩侍寝的消息也传到了。
怜春欢欢喜喜领着小宫人忙前忙后准备,薛芙一贯懒怠靠在罗汉床上,心底没有什么波澜。
贺祁与以往那样夜深才至。
也同以往那样和薛芙纯盖被睡大觉。
尽管薛芙不甚介意,但年轻力壮的皇帝次次如此,她不免有些怀疑,其他妃嫔又真的侍寝了吗?这事儿隐秘,也不会有谁愿意声张,只无处论证。但六宫妃嫔至今无人有孕亦是实情。
这是贺祁自己的事情。
旁人插手不得,薛芙亦无心插手,随意想一想便揭过。
她睡得一个好觉。
睁眼醒来时天光大亮,贺祁早已去上朝。
来过绿绮轩,皇帝又连续两日宿在贤妃的无双殿,再之后直至花朝节,皇帝未再踏足后宫。妃嫔们对贤妃得宠无计可施,再看薛芙也得陛下宠爱,颇不是滋味。
那日永寿宫外,皇帝邀薛芙同乘御辇的一幕太过震撼。
令不少目睹那一幕的妃嫔迟迟无法释怀。
“姜嫔当真无所谓吗?”
今日乃是花朝节。
德妃与贤妃命宫人在御花园设下香案,领着六宫妃嫔前来庆祝。
姜嫔是和薛芙一道过来的,不过她们分位不同,她已经先去祭拜过花神了,寻了个少人处独自赏花扑蝶。但未曾想高婕妤会来同她搭话。
“见过姜嫔。”待姜知蕙转过身,高婕妤才与她行礼。
姜知蕙一颔首,没理高婕妤之前的话,而是扯开话题:“高婕妤今日很漂亮,这身衣裳衬你。”
高婕妤以手中绣山茶花团扇掩面:“有何用?陛下瞧得见薛美人,又瞧不见咱们。幸而你是个大度的,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得宠也不介怀,反倒同她亲近。”
姜知蕙微微而笑:“高婕妤何苦说这丧气话,只要陛下高兴,又何妨?”
“冷暖自知。”高婕妤觉得无趣,略说得几句走开了。
姜嫔抿唇,看一眼远处的薛芙。
有人想做那棵大树,也有人只想做在树下乘凉的,在她看来各有所求、各取所需,不分高低。
不拘是哪一种,能笑到最后才称得上好。
何必执着路是怎么走的呢?
薛芙近来风头正盛,难免碍人眼。
但她清楚薛芙是个有心气的,能从冷宫出来不仅薛芙自己下功夫,更要紧的是陛下的态度。
会在薛芙身上下赌注正因如此。
是输是赢,无论何种结果,她都会接受。
薛芙与何美人一起走到香案前去祭拜的花神。何美人面对她的时候和以往态度没有变化,一如既往冷冰冰的,不因她得宠或不得宠而表现出差别。上过香,何美人安静走开,薛芙也离开香案。
她对花朝节这些庆贺活动热情不大。
但花宝林来邀请她去赏红扑蝶,她也没有拒绝,同花宝林去了。
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