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公子好眠,主动与玄玉出去,不关你的事。”“只是………“苏时悦忧心忡忡,抬头看天,已不见那厮的身影,“万一他还来。”
“别怕,别怕。”他遮住她的双眼,在她耳边安抚。说话间,嘴角泛起笑意:“苏姑娘,我护着你。”他会护着她避开玄玉,换而言之,想要躲过如此危险的半妖,苏时悦必须要时刻与他在一起。
“他若是再来,必不可能离开。"闻归鹤仍是笑着,轻轻戳了戳她眉心。“苏姑娘关心则乱,那厮不敢惊动我,说明始终对我有忌惮,就算我失去意识,亦不敢下手。也只有你这般天真之人,才会被他言语蛊惑,牺牲自己随他离去。”
苏时悦张着嘴,盯着他的指尖,好半响捂住脑袋:“你,你捂我眼睛,还戳我做什么?”
闻归鹤看向指尖,游刃有余:“一时失态,还请见谅。”他指节轻颤,弯唇:“苏姑娘要罚我?”
丑时已过,天边泛起鱼肚白,微风悄悄拨动思绪。忽而一声雷响,淅淅沥沥的冬雨倾泻而下,断断续续揉碎静谧。
“不罚不罚,我又不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之人。”“什么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苏时悦忙脱了外套,伸手举到闻归鹤头顶:“别说有的没的,小心冻着,快进屋吧。”他仰头愣了愣,接过她手中外袍,笑得眼眶有些润泽。后半夜,轮到闻归鹤送苏时悦回房。他用清洁术为她去尘,见她心有余悸不敢睡,窝在榻上漏了只眼睛,像只受惊过度的兔子,细致地在各处布下结界。长睫微垂,眸色专注,似在自言自语:“愚不可及。”“玄玉本来的目的,恐怕只是想威慑姑娘,展示自己的实力,让苏姑娘再不敢妨碍他。只不过在过程中,起了别的心思,想带你离开。"闻归鹤温声为苏时悦解惑。
“可惜,此人着实愚笨,他自以为威逼利诱可损你心心志,结果弄巧成拙,姑娘宁折不弯,反而愈发讨厌他。”
少年手捧一盏油灯,一手遮挡。灯光昏黄微黯,恰似一层薄纱,在周身氤氲散开,描摹轮廓。
“竖子之流,不必怕他。”
“…苏姑娘?"没听见回应,闻归鹤转头。她枕在被褥中,怀抱引枕,眼睑上的阴影不住颤动,沉浸于难得的闲适睡梦。
雨滴敲打窗棂,淅淅沥沥。闻归鹤轻眨眉眼,面对苏时悦毫不掩饰的信任,脸上的惊讶与别扭再也无法掩饰。
他移步上前,祭出灵符,抛悬少女头顶。暖光撒落,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确认她的身上没有伤口,方才松了口气。
“幸好,承伤咒没有失效。“他抬手掩住面容,神色明暗不定。好半响,从轻飘飘的袖管中取出一张单薄皮面,借灯火烧毁,负手走出客房。
白羽候在门外,身姿笔挺,双目时刻留意着客房的动静。待见闻归鹤现身,他立刻上前一步,双手交叉,俯身行了个大礼,恭谨说道:
“针对拥有耀星印之人,其与先前提及组织存在极大关联。伺机发动偷袭的被夺舍之人,大概率与数里外的那处村庄结界有关。”提到“村庄”,白羽顿了顿,语气一滞。
闻归鹤没有多余的表情。
白羽继续道:“公子出手时引出的那名女子,气息诡谲,缥缈不定。我等跟丢了,请公子恕罪。”
闻归鹤神色平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此事作罢。白羽言简意赅地将剩余事宜汇报完毕,随后挺直腰身,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那扇紧闭的门扉。
“真的要带着她一同前行吗?”
“据我观察,她与我们所谋之事并无关联,若将她带在身边,只怕会无端生出诸多麻烦。”
“为了此人,您多维持半个时辰的妖相,多承担三分反噬。如此下…”闻归鹤:“不会对我的承诺产生影响。”
白羽点点头,不再反驳,又道:“公子是打算一直带着她?可她此前一直有离开的意愿,要是想同行,是否要与她进行谈判,好言相劝?”闻归鹤缓缓放下悬在半空的手,别过脸,侧身望向那扇紧闭的门,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不必。“好半响,笃定的声音响起。
“她离不开我。"闻归鹤道,“她害怕玄玉,而我能为她遮风挡雨,她不会离开我了。”
“正是如此。”
潮湿夜风吹动袍袖,袖摆牵动朝霞与夕阳,流光婉转。此后数日,苏时悦再没有见过玄玉,连绵细雨中,马车风平浪静地赶路。少年身体又变差了些,精神昏昏沉沉。苏时悦猜测是他雨夜出门寻她的原因,担心不已,与态度好了一大截的白羽协力垫了软被,把车厢各处烘得暖烘烘的。
一连几日,马车彻底离开越州地界,进入两州交界之处。交界处是一片无人问津、自生自灭的荒地。长空仿若被一块巨大且厚重的铅板所覆盖,阴沉得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衰败的枯草东倒西歪,杂乱地与湿波漉、泛着腐臭气息的泥堆纠缠在一起,满目沧桑破败。苏时悦被窗外情形所吸引,又害怕凉意漏进车内,扶闻归鹤在软枕上靠好,小心翼翼把门开出一条缝钻出,踩着踏脚板走出厢门,扶栏眺望。“苏姑娘怎么出来了?"白羽坐在车座上,忠实地观察四周,见到苏时悦,微微一讶。
他朝车厢内瞟了一眼:“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