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9章
雕花木门被甫一踹开,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谢郁棠便被人扑了个满怀。她每日练武修骑,反应自是比旁人更快,况且二人朝夕相处,早已对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而那人影未入怀中她便已知晓是谁,下意识先接住了,低头看去,却是一愣。
怀里的少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头发黏在鬓角,睫毛上缀着水珠,就连平时削薄的唇都铺上了一层水光,整个人脆弱的像是一具瓷器,浑身散发着“快来把我打碎"的诱惑。
勾魂摄魄。
蔺檀都给这一幕干懵了,脸上还挂着一副大义锄奸的表情,半晌没反应过来。
魏咸西一声惊呼:“媚娘!?”
蔺檀循声看去,握剑的手又是一僵。
只见自己费尽心思安排找来的所谓“艳绝大兖"的媚娘,此时正端端正正坐在床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一看就是给人点了穴。最绝的是,本来□口半露的纱裙此时正规规矩矩地裹在她身上,规矩方正得可以直接去尼姑庵敲木鱼。
众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一下。
本该因“酒后乱性,不守男德"被乱棍打死的小贱人此时正洁身自好地倒在谢郁棠怀里,眼瞅着三皇子脸色原来越黑,魏咸西福至心灵大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连公主玉体也敢冲撞?!”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动手。”
四周的侍卫刚一动作,便被谢郁棠淡声一句定在原地。她垂眸去探怀中人的手腕。
蔺檀会使手段并不稀奇,但如此下作还是令谢郁棠开了眼。眸底冷意愈发浓重,却在探到他脉搏时微不可察地一顿。怀中人也恰到好处地抬眸。
二人目光相接,那双鹿一般的眸子浸了水,带着三分怜弱三分无辜地冲她眨了一下,饶是谢郁棠也看得心漏跳一拍。“我看谁敢抗命!”
蔺檀目眦欲裂,早把什么温和宽仁的面具抛到脑后,恨不得亲手把那贱人从谢郁棠怀里拉出来剔骨剥皮。
“此人色胆包天,以下犯上,轻薄公主,按律当斩!”“还愣着干什么,还快不把人给我拿下!”侍卫刚一动作。
谢郁棠:“谁敢。”
侍卫定在原地。
蔺檀:“给我上!”
侍卫再一动作。
谢郁棠:“放肆。”
侍卫:…
要不把我们宰了给您俩助助兴?
“棠棠!”
蔺檀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身为我大兖公主,当时刻谨记贤良淑德,平日里那些女德女戒你是怎么读的?这样当众同一个男人……你将天家颜面置于何处?”
蔺檀自问是一翻苦口婆心,谁知谢郁棠眼皮都没抬一下,怀里稳稳抱着那小贱人,慢条斯理,“你们不都说本宫养了条狗么,怎么,现在想起来人家是人了?”
蔺檀…”
一时间竞无言以对。
他的确是纵着手下欺负过那小杂种。
可现在是翻旧账、讲歪理的时候吗?
谢郁棠指尖在少年脖颈上划了一圈,似笑非笑:“乌追的链子你还记得吧,就扣在这里。当时三殿下也在场,想必也记忆犹新吧。”
涂着丹蔻的指尖从少年脖颈一路滑到下颌,完全摆弄自己所有物的姿态:“本宫念旧,养过的,无论是人是狗,见不得他受委屈。”说完,便护着人往外走。
蔺檀神色一紧:“你做什么?”
“三殿下一向聪明,我做什么,你还看不出啊?”尾音里的旖旎之意再配上当前情景,任谁都听得明白。众人皆默默无言,有的看天,有的看地。
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三皇子那一通贤良淑德的说辞,压压寻常女子还行,这位可是宁安公主啊。况且人苏世子这么个长相,靠女德女戒压得住,那都能坐地成佛了。“他跟舞姬同处一室不清不白,一开门就往你怀里扑,你呢,问都不问上一句就准备把人带走,你、你简直--不知羞耻!”一向最重脸面的蔺檀当众说出这般话来,可见是气疯了。谢郁棠在人腰上摸了摸,柔和问道:“苏世子,这是怎么一回事?”根本用不着问。
苏戮这副样子,看上一眼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一给人下药了呗。
还是那种超级猛,超级烈,见效超级快的药。在场的侍卫都是男人,男人最清楚男人,这种程度还能忍,牛逼。那漂亮得过分的少年听到谢郁棠问话,也只是勉强吐出几个气音,半个有实质意义的音节都没,谢郁棠也不在意,在他背上抚了抚:“没事。”说完便要将人带走。
蔺檀死死挡在门前,半步都不肯挪。
谢郁棠不耐烦:“三皇子让问本宫也问了,还有何贵干?”“谢郁棠,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
蔺檀没料到谢郁棠这般不给面子,噎的脸都绿了。巍咸西眼看不好,赶紧打圆场:“不如容在下先传随船的医者来看上一看?”
谢郁棠哪里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信得过?”巍咸西尴尬万分。
这船上都是巡防营的人,苏戮是在他眼皮底下被搞成这副摸样的,若要追究下去,他给的那壶酒可经不起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