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露出里头的两件长衫。一件月白云纹缎直裰,一件绛紫提花如意纹棉布圆领袍。极为普通的料子,纹饰勉强入眼。
他随手拿起那见月白的,见针脚细密,形制流畅,可见是花了心思的。神色稍霁,他道:“勉强能看。”
温幸妤缓缓舒出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不少。她背过身去,恋案窣窣一阵后,他听到祝无执的脚步声。扭头看过去,就见青年站在竖镜前,透过朦胧的镜面看了过来。“尚可。”
“你可给其他男子做过衣裳?”
温幸妤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问这个,点了点头,照实回答:“给观澜哥做过一身。”
祝无执眸光蓦地阴了下去,他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冷哼道:“你倒是对谁都好。”
温幸妤听出这是嘲讽她,却不明白为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又不好一言不发,沉默片刻后,小声道:“也不是……祝无执转过身,见她坐在床侧,眉眼温驯,身形纤弱,忽然就没了火气。她本就是面团一样的性子,别说是未婚夫,怕是旁人让她做,都不会拒绝。再者,他跟一个死人比较什么,左右她也只给陆观澜做了一件。这么一想,心情好了不少,他解开衣裳脱下,只着一身雪白中衣,坐到了温幸妤身旁。
“日后还会给我做吗?”
温幸妤眨了眨眼看过去,见祝无执神色恢复如常,有些不明白他怎么又由阴转晴了。
思索了一下他的问话,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点头道:“您若是需要,我也能做,只是到底不比绣娘做得好。”祝无执垂眼看着她,眸色深深,意味不明道:“可否只给我做?”温幸妤眼皮一跳,下意识就要拒绝。
给他做,和只给他做,仅仅差了一个字,意味却天差地别。她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深想,只轻声道:“等回了汴京,您迟早要娶妻,我不能这么做,您未来夫人若是知道,会吃味的。”祝无执的目光倏地阴沉,他描摹着她胆怯却坚持的脸,心头冒火。如此不识好歹。
就算娶妻又如何?还能管到他头上不成。
良久,温幸好没听到回应,正要大着胆子抬头看,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漠的″睡觉″。
她呐呐应声,将两件衣裳叠好放在矮柜上,缩进了床里侧。祝无执盯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眸光阴鸷,半响唇边闪过冷笑。躲吧,躲吧。
迟早扒了她那层"守贞"盔甲,带着她亲手捅破二人之间的纱。起身灭了油灯,放下幔帐躺在外侧,他看着黑暗中女人模糊的背影,眸色晦暗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