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啜一口茶,放下杯子,轻笑一声。宋星糖揉了揉耳朵,抿唇笑起来,听出来这笑声是她夫君的。只听赵鱼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能做主谁能做主,你吗?还是你的夫君啊?哈哈。”
这个"哈哈"两声,极尽嘲讽。
二叔也没说话,哼哧哼哧的,气得喘着粗气。“你们私自收下定礼,现在人家来退,把损失算到我头上,请问,定礼是我求你们收的?不是我求的,那与我何干?你们言而无信,张家都没管你们要赔偿,你们还好意思管我要?”
二婶骂道:“你别强词夺理!若你不巴巴地来入赘,糖姐儿早就是张家的人了!都是你横插一脚,才让宋氏背负骂名,就该你赔!”沈昭予道:“她成了张家的人,不再是宋家的大小姐,李夫人做大的产业理所当然是你们一家的,此为一。张氏的定礼虽不多,但苍蝇再小也是肉,此为二。还有李夫人留给女儿的财宝,此为三。”沈昭予一拍大腿,痛心心疾首:“哎呀,一下子痛失三份财,换谁不心疼呐!我真不该说你们是强盗,换成我吃了这大亏,肯定要将那搅事的人给剥皮拍筋、五马分尸不可!”
二房众人一时语塞。
他们倒是想将这赵鱼给杀了,他们不敢啊。二婶梗着脖子,“我们可没惦记她自己的小金库。”沈昭予冷冷笑着,睨她一眼,“别急,马上就找人替你们做主,让青天大老爷赐我个死罪,如了你们的愿。若死罪可免,就让我被万人唾骂,我赵鱼也是要脸面的人,到时不堪受辱,自然会卷铺盖滚蛋。”老夫人听到此处,却是坐不住了,她握紧扶手,声音发紧:“你要作甚?不可胡来!家丑不可外扬!”
沈昭予手托着腮,懒洋洋靠在椅子里,“不是说要告我去吗?这会儿怎怕外人知道。”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二叔转了转眼珠,温声道:“贤婿啊,你看那张书生已经打发走了,糖姐儿也是你的人了,咱们已然是一条船上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一家人,以和为贵嘛。我做主,不要你赔,你也别闹,叫人家看咱们家笑话。”“咱家论财力只能排到第二,那周氏只看着和善,真遇上什么事,定会往死里打压咱们。大哥不在,大嫂又去了,宋氏的根基不稳,可不能给外人钻了空子。”
沈昭予才不惯着,有不满就当场发作。
“首先,张书生是自己走的,你们没打发他,你们还企图让他回心转意。其次,我们也不是一条船,我和糖儿在岸上,你们自己飘着去。”最好能撞山上,掉河里,淹死。
“第三,不是我要闹,是你们狮子大开口,要大小姐补上定礼的’亏空’。”沈昭予再提起来,依旧觉得离谱,他气笑道,“果然讹人敲诈强买强卖来钱最容易,只要舍了脸皮就行。”
二叔欲再说,沈昭予抬手制止。
他站起身,一甩袖袍,不怒自威。几步走到宋遥身前,全身气势骤然放开,明眉锐眼,不动声色:
“究竞是家丑不能外扬,还是宋洛繁的前程不可影响?得罪了婺州费氏的公子,宋二爷的前路怕是不好走吧。”
宋遥脸色骤变,惊惧抬头,“你怎知那费一一”“我刀上沾过的血可不只来自异族。“沈昭予目光平静,“我脾气不好,又是莽夫一个。别说是一个宋洛繁,就是刘荣元和费卓都来,我也照砍不误。”宋遥抖如糠筛,看他像是看一个怪物,结巴道:“你,你敢直呼刺史大人名讳?!”
还是两位刺史大人!
“哦,我还敢直呼皇帝名讳,"沈昭予勾起唇,笑得极为妖治,“你要听吗?二房众人:??
“那我可说了啊一一”
沈昭予清了清嗓子。
平地炸响一颗雷。
二房众人你拉一下我,我推一把你,捂着耳朵,作鸟兽散。一眨眼功夫,屋子里便只剩下沈昭予一人。
哎,真是胆小,连个名字都不敢听。
他要是做了皇帝,倒会欣赏敢直呼他名讳的人。“出来吧。”
沈昭予负手而立,背对着门。
宋星糖眨了下眼睛,左右望望。
这是……叫她吗?
沈昭予就跟脑袋后面长了双眼睛似得,他低笑道:“对,就是叫你。”宋星糖缓缓睁大眼睛,“哇"了一声,忙拎起裙子跑进去。“鱼鱼,你难不成会算命吗?”
嘭地一声一一
一把抱住。
身子被冲击往前,沈昭予的两脚却稳稳钉在原地,他抿起笑意,把人拎开,故作严肃道:“偷听人说话?”
宋星糖并未在他身上感觉到怒意,哪怕他冷脸,也自然是不怕的,她仍嘿嘿笑着,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祖母又没叫我,被她发现,她又要不满。祖母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像是她幻想里鬼怪奇谈里的老树妖,板起脸时,干瘪的树皮扑簌簌往下掉渣子。
沈昭予感觉到她微微抖了一下,抬臂揽住她肩膀,拥着她一起往外走。“她会骂你?”
宋星糖思索半响,“唔,……吧?”
“你连别人是否骂了你都听不出来?“沈昭予大好的心情顿时没了一半,“你怎么……”
这么笨啊!
宋星糖连忙摇头,“那倒不是,我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