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赵清仪忖了忖,认真道,“表哥想办法差人去顺德府衙,打听那伙劫匪的来历。”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孟嘉文虽不涉政,但他久经商场,人心那点弯弯绕绕他自是知晓,加上姑父升入内阁,要推行新政,嫉恨者众,他便猜到劫匪一事不简单,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帮劫匪了,若能审问出有用的消息最好。“最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孟嘉文叮嘱完后,又给赵清仪留了些护院随从,才匆匆离去。
孟嘉文是晌午前来的,走后不久,琼华堂的罗氏母女便忙着梳洗准备,今日,正好也是忠勇伯府上门提亲的好日子,除了揽月阁,几乎整个李府的人都在进进出出,忙着布置府邸。
晌午过后,忠勇伯府如约登门提亲,王夫人亲自前来,带了足足四十八抬聘礼,于李家门第而言,已显重视之意了。罗氏母女换了身体面衣裳,笑得合不拢嘴,当场便交换庚帖,立下婚书,两家又闲话许久,日头渐渐西沉。
婚事已经落定,李素素看向窗外的日头,时辰不早了。她站在罗氏身后,怯生生开口,“娘,女儿房里的绣线快用完了,我能否…李素素即将出嫁,已经开始着手绣自己的婚服了。罗氏下意识去看王夫人的脸色,王夫人哪有不愿意的,笑着说,“可要我送两个丫头陪你同去?”
李素素藏在袖中的手正攥着一张字条,闻言忙摇头,“不用不用,都是小事,就不劳王夫人费心了。”
王夫人眸色微不可查的沉了沉,旋即又恢复笑脸,任谁都没能看出其中端倪。
出了琼华堂,李素素还让婢子为她整理衣冠,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红绣海棠交领短衫,配翠竹青百褶罗裙,较她往日打扮艳丽三分,但想到一会儿还要去见人,她仍觉不够,心中忐忑。
上回在相国寺偶遇,她都没好好打扮一番,今日这样,应该算得体吧?李素素思及此,小心翼翼摊开掌心,赫然是一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字条。婢子还有些犹豫,"“姑奶奶,您当真要去赴约?”就在王夫人登门提前之时,一个伯府的丫头悄悄给李素素塞了字条,说是十三郎写的,字条上约她定亲后出门,一同画舫游湖。婚前与男子私会,即便这人是她已经定下的未婚夫婿,李素素也不敢与罗氏坦白,可她又按耐不住,迫切想再见那十三郎一面。李素素脑海中浮现出十三郎的俊秀模样,再次脸红心跳,也更坚定了她要出府见面的决心。
就在她刚即将跨出街门之时,赵清仪领着檀月俏月还有一众护院,从另一条路上走来,与她碰面。
李素素脚步一顿,连忙把字条藏好。
赵清仪不动声色。
前世的这一幕,还是上演了。
那时她见李素素神色不对,怕惹出事端,便叫俏月抢了那张字条,得知事情原委后极力阻止,可李素素不仅不听,执意赴约,惹出祸事了还反咬她一口,让罗氏认定是自己暗中推波助澜害了李素素,为此她罚跪宗祠整整一个月,逼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嫁妆补贴李素素。
那时她只顾着李家的颜面,顾着李素素的闺中清誉,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一次,她不会去看那张字条,更不会阻拦李素素与外男私会。许是得知父母弟弟平安的消息,又或许是因为即将发生的大事,赵清仪眼下心情不错。
杏眸随意扫过李素素背在身后的手,微勾唇角,“小姑有事要出门?”“和你没关系。"李素素还记恨着赵清仪不肯为她添妆之事,说完头也不回出去了,街门外还有一顶轿子候着。
赵清仪看着轿子步步远去,淡笑抚鬓,“今日闲来无事,就去明心湖对面的清韵茶楼坐坐吧。”
她已经等不及,要去看出好戏了。
“来人,备轿。”
与接走李素素的轿子不同,赵清仪的轿子通体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雕刻的花鸟鱼虫争相呼应,四角有缀着流苏的银铃垂落,轿顶更嵌有琉璃宝珠,天色一暗,整座轿子宝光流转,极尽奢华。
在她重生之前,这轿子日常为罗氏与李素素所用,重生后她便不让外人碰了,平时出门多是步行或乘坐低调的马车,今日是心情好,加之天色不早了,才让小厮抬出这座轿辇。
檀月俏月也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不过二人还想着罗氏母女要她们奶奶添妆,以及赵家大房路遇劫匪的事,心里正不痛快呢。半炷香后,轿子四平八稳地落在清韵茶楼门前,这茶楼是孟家的产业,平日便是人来人往,今日因对面的明心湖有画舫夜游,更是引来不少客人。傍晚时分,掌柜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顶发着光的轿子,忙小跑出来相迎,“赵大奶奶,您今儿个怎么得空来了?”
孟家可就这一位表姑娘,又是赵家嫡长女,孟家上下无人不识。“闲来无事,过来瞧瞧。“赵清仪笑眯眯的,让檀月从钱袋子里抓了一把银花生,“四楼的天字一号房可还在?”
“在的在的。"掌柜接过银花生,忙点头哈腰,“大少爷有吩咐,这天字一号房永远都给您留着,外人用不得。”
赵清仪在掌柜与几个伙计婢子的簇拥下,款款上了四楼。茶楼越往上,越是供贵客使用,价格昂贵,寻常百姓消费不起,因此即便一二楼熙熙攘攘,到了四楼便也冷清下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