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欲盖弥彰的整理动作，那避开的目光接触，每一个细节都像被无限放大、放慢，重重地、接连不断地延在松田紧绷的神经上，让他的大脑似乎都在轰鸣。“哦。“松田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堵住了，发紧，发干。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略显僵硬地转身走向厨房，步伐失去了往日的随意从容。
他拉开冰箱门，冰冷的白色雾气扑面而来，却没能浇熄他脸上和颈侧突然不受控制涌起的热意。
他站在冰箱渗出的冷气前，手里握着冰凉的啤酒罐，指尖无意识地收紧，铝罐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手掌皮肤，罐身发出轻微的变形声。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以及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妈的。
松田用力闭了闭眼，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啤，冰冷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反而像油一样，让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些。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点尴尬，像是无意中撞破了别人最私密的瞬间。有点恼火，对幼驯染那种明目张胆的标记行为感到不爽。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刺痛和失落。他拿着啤酒回到客厅，重新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电影还在放，但他已经完全看不进去了。
眼角余光里，神矢似乎也看得不如之前专注。偶尔会有一个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走神，或者无意识地抬起手，用指尖的指腹非常轻地、快速地碰一下后颈那个被遮盖住的位置，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又迅速放下。
那个小小的、暧昧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像一枚无声却无比清晰的印章，牢牢地盖在那里，宣告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所有权和亲密关系，无声地划分着界限。
松田忽然觉得，这沙发变得有点挤，空气也变得有点稀薄。生活确实没有翻天覆地。
只是有些细节，像细小的沙粒，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而他，需要一点时间，来习惯这些偶尔会格到脚的、崭新的颗粒。他再次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啤酒，铝罐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算了。
他盯着屏幕上夸张搞笑的画面，恶狠狠地想。至少下次hagi那混蛋再笑得一脸春心荡漾时，他可以毫不客气地嘲讽他了。神矢离开后，公寓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电影结束后电视屏幕幽幽闪烁的光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的模糊声响。松田阵平瘫在沙发里，懒得动弹，也不想开灯。浓郁的倦意和未散的酒精微醺感交织着，将先前那幕画面以及更早之前积累的琐碎细节，一遍遍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放大，最终拖着他的意识缓慢地、无可挽回地向下坠落。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意识的边界逐渐模糊、融化，周遭的景物仿佛在水中摇曳、重组，依稀还是荻原公寓的格局，但氛围却奇妙地变得……更令他安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温暖干燥的气息，像是织物混合着一点点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是神矢身上常有的那种淡而干净的香气。但在这里，却仿佛融入了空间本身，成了背景的一部分。然后他看见了神矢一-苍介--就坐在他身边，不是沙发另一端，而是紧挨着他，肩膀几乎相碰。
他穿着那件柔软的灰色家居服，侧着头看着自己，眼睛里含着清晰得令人心颤的、温柔的笑意。
那不是平时那种笑，而是一种更深的、带着毫无保留的亲昵和专注的光彩。他的膝盖上随意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但指尖却松弛地搭着，显然全部的注意力早已游离于书页之外。
“阵平，“他听到神矢开口，声音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低柔几分，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然亲昵，“发什么呆呢？电影不好看吗？”松田发现自己很自然地接口，语气里没有半点平日的别扭或僵硬，反而有种慵懒的松弛：“还行吧，没你好看。”
这话脱口而出，自然得让他自己都惊讶，却没有丝毫轻佻，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坦然。
神矢一一苍介一-闻言笑了起来，不是不好意思的回避，而是更深的笑意从眼底漾开，嘴角弯起一个极其好看的弧度。他甚至主动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松田放在腿上的手背，温暖的触感一掠而过，却留下清晰的暖意。
“怎么油嘴滑舌的。"他笑着说，语气里满是纵容。松田反手便握住了那只想要撤离的手，指尖嵌入对方的指缝，十指紧密地交扣在一起。
掌心相贴的触感真实而温暖，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平稳的脉搏透过皮肤传递过来，一下下，敲击在他的心上。
神矢没有挣脱，只是顺从地任由他握着，指尖甚至还轻轻回握了一下。一种巨大而安稳的幸福感像温水流遍全身，充盈着他身上每一处。没有尴尬，没有刺痛，没有那些挥之不去的、令人烦躁的失落和比较。只有一种"理应如此"的平静与满足。
他甚至可以微微侧过头，极其自然地吻了吻神矢的太阳穴，感受着发丝柔软的触感和皮肤上传来的温热，鼻尖萦绕着那股干净熟悉的气息。神矢似乎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听不清，但那语气里的依赖和温柔却清晰可辨。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更放松地靠向松田这边，头轻轻枕在松田的肩上。沉静的重量透过布料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