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带着全然的信任。松田闭上眼,感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圆满。他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流逝。这里没有荻原,没有那些需要努力适应的细节,没有那些格痛脚的沙粒。只有他和苍介,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里,共享着这份静谧而亲密的时光。连空气都是甜的。
然后,他猛地惊醒。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急促地跳动着,带来一阵阵发空般的悸痛。眼前是熟悉的、只有电视待机的光微微照亮的昏暗客厅,他仍然独自躺在秋原公寓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拉过来的薄毯。空气中只有冰啤酒残留的微苦麦芽气息的味道。刚才那无比真实、温暖、充满幸福感的触感、气息、画面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落差冷得他四肢百骸都泛起寒意。
梦里的那份圆满和安宁越是真实美好,醒后的空洞和失落就越是尖锐刺骨。他缓缓坐起身,用手掌重重地抹了一把脸,指尖感受到眼睫异常的湿润。他愣了片刻,随即有些粗暴地擦去。
黑暗中,他独自坐了很久,很久。
梦境的余温像嘲弄般提醒着他永远无法触及的可能,而脖颈后那抹红痕带来的刺痛,却远比真实的伤口更为深刻,烙在了心口最柔软的地方。……阵平?”
一声低低的关切的声音从身旁传来,神矢拿着果盘从厨房方向走来,眼睛看着他,全是担忧。
他将果盘放在茶几上,里面一眼看过去就是他切的不太均匀的水果。他的手自然地抚向松田阵平的脸颊。
“做噩梦了?“神矢轻声问,语气自然亲昵。“荻原还在加班呢,今天估计等不到他回来了,要不要回家再休息。”
松田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对方的脖颈,那里线条优美,皮肤光洁,并没有什么刺目的红痕。
掌心相贴的温热触感似乎还未完全散去,被紧握手指的记忆鲜明得如同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是神矢的气息,身边是神矢真实的、带着关切温度的存在。
那个充斥着失落和细微疼痛的“现实”,原来才是荒谬的梦。“……啊。“松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他覆上神矢放在脸上的手,然后十指紧密地交扣在一起,真实的、温暖的触感终于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和空洞。“嗯。"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松懈下来,“只是个噩梦。”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它本该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