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孟誉之进了屋,摆放道具,白手套,纱布,钳子,酒精,碘伏,胶带......孟誉之将衬衫袖口撸到手肘上方,白手套紧贴手指肌理,衬得手掌宽大修长,她昨晚从视觉和触觉都体验过了。
“你很熟练?”迟流霭吞咽口水。
“儿时经常受伤,各种类型伤口处理的步骤都基本掌握。”孟誉之扯了扯套口,手指微微曲展在面前,对迟流霭说,“比如,第一步。”
他走近迟流霭,女孩规矩地坐在床上,抓痕隐隐约约藏在衣领。
迟流霭侧头,把头发一抿。
“把衣服脱了。”
金属镊子在白炽灯下折射冷光,迟流霭视线锁定到那逐渐靠近的,沾着暗红碘伏的棉球。仿佛刚才的话没有任何不适,她甚至现在就能感受到,药水死死按在伤口的刺痛,不禁牙酸。
孟誉之的手臂很强壮,她无法想象这双手能有多轻柔的动作,更过分的是这个男人,就这般。
此时此刻,冷静地等待自己脱掉衣服。
上药为什么脱衣服?!
药效都没了,他还不够?!
棉球湿重欲滴,孟誉之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不对劲。
“睡衣不方便上药。”
“嗯.......好。”迟流霭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虽然咱们昨晚除了点意外,但是出了这个门,桥归桥,路归路,明白嘛!”
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孟誉之,把话说清些较好。
“嗯,好。”
风吹开半阖的窗户,热水澡冲来的温度散去,迟流霭不禁冷颤。
丝绒外衣慢慢滑落到肩膀,那冰凉的触感就贴到了后颈,孟誉之一点一触上药,轻柔缓慢,想象中的按压和刺痛完全是多虑,她甚至能从男人温热的鼻息里感受到温存,就如同,儿时一般,哥哥轻轻吹着擦伤的气丝,飘飘荡荡。
金属轻碰的清脆声让她回神,她见孟誉之拿出了几支药膏,一串串法文。
迟流霭疑惑:“会痛?可以不涂吗?好像没什么必要......”
“非常痛,不可以,有必要。”果然,药膏沾到伤口很难涂匀,孟誉之手劲大了,迟流霭倒吸一口凉气,侧头躲开,却被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劲道更为深,她无法动弹。
就听男人一字一句解释:“原本不需要,但伤口长时间沾水容易发炎,不及时涂消炎祛疤,会溃烂,留疤,甚至有感染发热的风险。洗澡,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按压,涂抹,捏颈,进行一半,男人顿了顿,侧眸擦过女孩的视线。
颇为关心:“很痛?”
迟流霭咬牙切齿,逼着眼泪不从眼眶流出,用种极为淡定的语气:“没,感,觉。”
煎熬只是暂时的,这是迟流霭的人生格言。无论何时她都坚信,自己能挺过去。尤其是现在,火辣的刺痛和被宽厚手掌扼制的酸胀,还有那噙着笑意的眼神,终究是敌不过孩子气,迟流霭冒了火,窝窝囊囊地给脸染了层红晕。
她知道了,他就是让她长记性。
伤口沾水会感染,她当然清楚,可是她这么多年就这么稀里糊涂照顾自己,也没见自己死了啊,再者说,这是她自己的身体。
这个男人没有理由管教她!
终于结束,迟流霭觉得空气都在身体流通了,轻松呼口气。
可孟誉之未曾褪下手套......
“张腿。”
迟流霭双眸怒睁,怕得打颤。男人的手覆盖上去,笑了:“我弄的当然我负责。”
黑影笼罩视线,四周静得出奇,迟流霭听到了自己恐惧促使的急促喘息声,心脏迸发到嗓子眼,她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措不及防摸到了那人的心跳,紧实,温热,坚硬的触感,一同撞击着她的手心。
然而......
瞬时,她无法呼吸了,她紧紧攥着男人的衬衫,她腰背僵硬地定在了这刻。
神经末梢作祟,她的心重重一坠。
男人的动作停了,耳边传来声嗤笑。
压在身上的动作消失。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迟流霭强撑颜面,找补。
“不喜欢我?上我的床?”
孟誉之坐在床边的沙发,双腿交叠,看起来兴致缺缺。
肯定是装的。迟流霭暗自腹诽,这个人频繁出现在自己的生活,每次都故意穿得西装革履的模样,不就是想引起她注意?在此景此情加持下,迟流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她要马上扼杀这个男人危险的念头。
这是犯罪,警察和孟先生不会放过他的。
又怕自己的直接拒绝刺激到男人,迟流霭忍者发软的腿脚,一点点挪了过去。
“看看。”
她伸出了自己那只带了手表的手,又试探的缩了缩,测试男人的兽性。表盘印刻的族徽在昏暗的灯光下异常的明显,散发着幽幽暗光,如果仔细听,便能捕捉到这只古着表针转动的摩擦,它作为一只具有较高价值的观赏表,不适于佩戴出门。
孟誉之特意加长了腕带,常置于书房顶柜,那是个私密的位置。
然而,这只表就这样出现在迟流霭的手腕,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