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概的西装革履,三位女士也很温婉,加绒旗袍也好,皮衣也罢,一水儿的素色。
倒显得唐柏菲这一身太过艳丽了,但唐小姐可不管,照例,脱下那件白色驼毛大衣,搭在了椅背后。
露出那颗她特别宝贝的红宝石。
除了坐在她身侧的傅程铭,其余人闪闪发亮的眼神全落在她身上,纷纷问道:
“傅太太这个项链儿真漂亮,在哪儿买的啊,我第一次见呐。”
“是诶,真好看。”
“我年前也买了一串,和你这个一比我都想把那个扔了。”
“这种大气的项链儿,还就得年轻人戴,咱们三个都三十多了,真戴出去叫人笑话。”
冯圣法问:“不会是傅程铭送的吧?”
话刚落,几乎是同一时间,唐柏菲说,不是他。傅程铭依旧正襟危坐着,视线不经意微向下瞥,掠了一眼那颗宝石。
他眼神刚收回去,觉着不对,微蹙眉,又向她胸前看去。傅程铭握着高脚杯的指尖力道加重,他没看错,就是七年前自己送的那颗,那是在一场拍卖会拍下的,送去时,管家看他匿名,执意要他留个名字,他便要来一张卡片,写下落款——Uncle Ming.
又一位太太问:“那是什么来历呢。”
唐柏菲呵呵笑着,露出一股孩子气,“我大概十五六岁那会儿,一个香港的叔叔送的,他每年都送,一直送到我十八岁,虽然他送了那么多,但我最喜欢第一个,就是红宝石。”鸽血红宝石,尊贵,招摇,和她一模一样。
“你没见过他吗?”
“没有,我也想知道他是谁。”
另一位太太猜测:“我估计呀,是你爸爸的朋友,应该是个香港人,年龄嘛,至少六十多岁了吧。”
唐柏菲边笑边猜,露出光洁整齐的牙齿,“他肯定是个老年人,皱纹多了,眼睛花了,牙掉光了,头发白了,拄着拐杖,路都走不了几步了,和我爸爸一样。”
在一众人的笑声里,唐柏菲总觉着有双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她凭借第六感瞟上去,发现那位男人正直勾勾、明晃晃盯着她的胸看,可眼神却分外清白,似是在思考,也像在出神回忆什么,一点儿都不猥琐,她竟然也不生气。或许是傅程铭本身那根正苗红的长相,加之脱掉西装,一套黑色衬衣马甲、一丝不苟的领带,和他大臂上的银质袖箍,衬得他格外正经。
正经到没有分毫的轻浮。
他这么看,唐柏菲到底不自在,呼吸不觉间变得急促。傅程铭看她胸脯起伏,终于回了神儿。
两道目光对上,他觉察出女孩子的尴尬和难堪。
对面季崇严也看见了,顾左右而言他:“公共场合,咱们都看这桌子上的菜行不行。”
其余人没在意他们二人那小插曲,已经动了筷子。
傅程铭嘴角微勾起,降低声音,“我的错。”他起身,拿上摆在转盘边的白酒,倒了一小盅,一饮而尽了。人坐下,眼眸垂着,再次放低声音,“向你赔不是。这个道歉能接受么?还是说,让我做其他的你才好消气。”
唐柏菲还有点儿迟钝,眼睛高频率的眨了眨,小声回道:“我大人有大量,不生你气了。”
他语调微扬,“不需要再给你一个解释。”
“不用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肯定也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红、这么大的宝石,多看几眼也正常。”
傅程铭眼中笑意加深,“确实没见过。”
唐柏菲拢起筷子,探手夹一些菜,送进嘴里,含混着告诉他,“那我以后借你戴几次。”
他回绝了,“唐小姐好好留着。”言外之意是,他不要。
唐柏菲嚼嚼嚼,心想,和他这样的人说话,特别累,他讲话总不直白,像是透着一层白纱,要你自己拐个弯儿去理解他的意思。
哼,没意思。
估摸着十来分钟后,两个男人掀起棉门帘儿进来,其中一位是他们口中爱迟到的石右青。不过旁边那位便不晓得了。石右青脱下外套,顺手往衣架上一挂,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刑亦合,刑总,替我设计新楼盘的设计师。”
“是瑞泰的刑总吗?”冯圣法问。
“瑞泰?”
“是RedTie,”刑亦合也入座,“这是我们公司本名,但被好多人叫出好多种来,什么瑞泰,红领带,红蒂。”
唐柏菲对他很眼熟,想了片刻,这不是比她高一届的学长吗?当年在伦敦,刑亦合可是稳居前三名,他会穿搭,嘴又甜,引来迷妹无数,他还才华横溢,毕业设计现下还挂在展厅里呢。
不过,她认识他,他肯定不认识她。
她看这位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学长,右手无名指竟然戴了一枚素戒?唐柏菲睁大眼睛,语气中好似有几分惋惜,“你结婚了?”
刑亦合一顿,随即开朗一笑,“没有,追我的女生太多了,所幸我给自己戴一个,告诉她们我已婚。”
傅程铭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惋惜,视线朝下,扫了眼唐柏菲。
“我知道你,你大学就受欢迎,”唐柏菲继续道:“连我这么优秀的人都听说过你。”
有人道:“你们俩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