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这样单纯大条,要是以后被暗戳戳针对了不懂回嘴怎么办。
现在看,妈妈可真了解自己。
唐柏菲有即将溺亡的窒息感,同时,鼻子酸,眼眶酸,脸烫烫的。
强忍着泪,呆坐了半分钟。
“你怎么了呀?”
“是不舒服吗?”
憋着憋着,眼眶都红了。
这片刻时间过去后,唐小姐像个闷声手榴弹,忽然就炸了。她猛地站起,双手搅乱桌上所有牌,还有几块从桌边甩飞出去,掉在地上。
另外三位花容失色,似是被她的粗鲁吓到了。这阵哗啦哗啦的动静,引着旁边四位男士齐齐看过来。
“我不玩儿了!”唐柏菲冲她们大喊,“模特怎么了,就算是当内衣模特我也超级无敌光荣!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人觉得我丢脸,爸爸妈妈都没觉得我丢脸呢!还有,我不会和傅程铭生孩子的,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
一口气喊完,已然见了哭腔,这时的激动到了顶峰,唐柏菲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转身就朝二进院方向走。
刑亦合不明所以,冯圣法懵了,只有谭连庆反应快,拦在唐柏菲面前。
谭连庆问她:“怎么了,好端端的,都有话好好说,成不成?”
“不成!”唐柏菲绕开她,却又被拦住,她不耐烦了,“傅程铭在哪儿,我现在就要和他离婚。”
“啊?怎么,怎么就要闹到离婚上面了。”
这时刑亦合走来,把谭连庆向一旁推,指向后方,告诉她:“他应该在里面,你多走几步就找到了。”
唐柏菲当即和二人错开,迈大步走远。
谭连庆望着唐柏菲背影,不解刑亦合为什么这样做,直追问:“那后面今儿不让进。你就这么放她进去了,她大小姐脾气,进去以后吵吵闹闹的,阿铭再和她吵架生气,这桩婚更完蛋。你没见过他,真惹急了连鬼都怕。”
刑亦合不当回事儿,一副神佛不惧的模样,“我看她压根儿不想结这婚,干脆离了也好。”
谭连庆不想和他辩解,抛下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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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挺冷的。
唐柏菲迎风向前,脸上挂着两道明晃晃的泪痕,一阵阵刀子似的风刮着面颊,刺痛感立刻涌来。
一面走,她一面想,她可真讨厌北京,这里的冬天很冷,早早就开始刮风下雪,一直要冻到二三月,而屋里又很干燥。她不适应这里,刚来北京那些天,还连着流了好多次鼻血,干得她嗓子疼。这里一点比不上香港。她想回香港,想那里的弥敦道,维多利亚港,想那边凌晨的车仔面,更想那边的朋友们。如果今天是和她的朋友们聚会呢,那一定很开心,很融洽。
不过,更讨厌和傅程铭结婚。
如果不和他结婚,就不会搬到那么陌生的四合院儿里,那么她以后参加的饭局、聚会,起码是和同龄人,起码有共同话题,而不会像今天一样,被瞧不起,被说教,被指挥在三十岁之前生二胎,被劝诫让她体面的相夫教子。
可能她年纪小,也可能她是外地人,根本融入不了。何况她们呢,她和傅程铭都不熟呢。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哭。
唐柏菲跨过好几进院子,走到最后一进,终于听到有人声。
是从大门紧闭的堂屋里传来的。
她走上前,攥紧拳头咚咚咚敲这木头门,“傅程铭,滚出来!”
里面安静了,没人应她。
当唐柏菲准备再砸一次门时,两扇门从内里打开,她一个踉跄,最先看到的不是傅程铭,是季崇严。季崇严身后才是傅程铭,他背对门外,站得格外笔挺,手里拿着的应该是香,香火一条条往外飘,她歪着身体,欲要看清他在干什么,竟然看见供台上放的牌位,其上刻着——先考傅立华之位。
季崇严左移半步,将唐柏菲挡住了,低声问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原本想对傅程铭大喊一声离婚的,可唐柏菲亲眼瞧见,他对着他父亲的灵位上香,她能怎么办,难不成在这个场面喊叫吗?唐柏菲被问得泄了气,倒是反问:“我还想问你呢。”
季崇严解释,“傅老先生是我义父,我十岁之前出过一次车祸,是他花重金把我送到国外治疗的,后来我回国,他还给我请医生。所以每年冬天,我跟着他来给老爷子上香。”
唐柏菲没心思听他讲那些陈年旧事,只敷衍道:“哦。”
屋内。
傅程铭将三柱清香插进香砂里,这才回了身。
一转过去便看见小姑娘一脸委屈样,脸上两道泪痕还挂在那儿,眼眶红红的。傅程铭眉心一紧,踱步过去,“这是怎么了。”
季崇严在旁边儿也是开眼了,头一次有人敢打扰他上香,还大胆地砸门,吵闹,都这样了,他傅程铭也不生气,还轻声问怎么了。他不解,也不问,留下一句“你们聊”,走了。
院内只剩两人。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来参加这种饭局了,我和他们聊不到一起去,”唐柏菲把脸扭到一边,专门不看他,“我长这么大,所有委屈都是嫁给你以后才受的,从前,可没人敢说我不入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