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经验
傅程铭写字用的钢笔是唐小姐送给黛西的,万宝龙钢笔,14k依金笔尖。笔头在太阳下折射一小片金光,那道光圈跃然纸上。唐柏菲坐着,看他站在那里写字,肩头披拂着阳光。片刻后,他将笔帽拧好,连带纸一并还给黛西,黛西抱在怀里小跑回来了。她目光移到黛西身上,想看看画了什么。
黛西十分警觉,把画纸死死抱在怀里,就这么平铺着,也不舍得折。唐小姐不再问了,拿起咖啡喝,妄想通过苦味转移注意。傅程铭也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唐小姐有意问,“她让你写什么了?”
而他只摇头,“不能讲, 先替她保密。“就这样,留她一人猜测。她慢慢发散思维,无暇参与聊天。
傅程铭正好和orion先生面对面,两人聊起今夜凌晨的拍卖会。orion先生很诧异,“你作息这么规律,竞然会选择熬夜。”他笑笑,似是意有所指,“今年也熬过不止一两次了。”“这回可不是慈善拍卖。"每年在这艘邮轮上拍卖两次, orion是最大的投资人。
“无所谓,我就是看上那个戒指了,想送给我太太。”听这话时,她下意识勾起嘴角,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刑少爷敏锐的捕捉,不想再待着,没多久便借口离开。其余几人在甲板上待到下午。
唐柏菲静静听他们聊天,傅程铭聊起他在北京开过最长一次会议,从早到晚,整整八小时。
在邮轮的这些天,是傅程铭最悠闲的时候。海上的日子平平淡淡,每天读书看报,偶尔有会议,不似北京那样繁重琐碎、有时还乌烟瘴气。
提起北京,orion先生很喜欢这座城。傅程铭却摇头,表示无感,他从小生在那里,再熟悉不过那儿的水土和人情。
唐小姐暗暗地想,她之前是讨厌北京的,讨厌过于冷的冬天、过于干燥的暖气,甚至讨厌听起来很圆滑的北京腔。
现在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她喜欢北京。于是问,“北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回去想看看。”傅程铭接收到了她的目光,也看着她,“我以为你不喜欢那儿。”“现在喜欢了。”
她满脸写着,不可以吗?
他浅浅的笑说,“故宫香山我就不提了,你可以去看看前门大街的广和楼,去那儿听戏。广德楼也可以。”
“还有呢。”
他双腿交叠,指尖轻敲着大腿,在思考,“还有上次和一群人吃饭的那个四合院儿,记着么?隔壁就是一个老会馆。”唐小姐问,“会馆是会所吗?”
“可以这么理解。”
她又接着问,“你去过会所吗?”
“去过。”
“经常?”
傅程铭指尖停下,专心回答,“还可以,看情况。”唐小姐对会所的理解仅停留在表层,基本可概括为,胡来的烟花柳巷,上流社会的下流真心,她忍不住要问,“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他察觉出这派审问的架势,对她笑,“又在发散思维了,吃饭而已。”她还想再问什么,天上就接连几道厉闪,雷声滚滚,闪电撕开云层。又要下雨了,这是近三天来数不清第几场雨。海面起风,半空的鸟类四处逃窜,甲板的海乘又忙碌起来。唐小姐头发被吹起,胡乱遮盖住脸像个八爪鱼。orion先生拢拢衣服,对他们摆手,“先回去休息吧,这风真大,说不定一会海里的鱼就拍脸上了,晚上拍卖见。”
说着,他先一步离开。
傅程铭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上,也由此放开了她。两人在风里对视,他抬起手臂,示意她走在前面。她执意要说,“你们在会所,除了吃饭还能干什么。”他把不住要笑,蜷起指尖,极轻的叩两下她额角,“别人不清楚,我是真填肚子去了。”
唐小姐缩起脖子,没忍住笑,左右裹紧西装,无声地在傅程铭注视下走了。从下午开始海上便不见晴,直到晚上十点多才没听见雨声。这期间,各私人甲板和公共甲板都没有人。她先是在酒店待着,到傍晚又去吃了铁板烧一-一份没有黄油的鸡胸肉和全素沙拉。
吃这么少油,是怕晚上会水肿。
唐小姐化好妆,随便穿了件藕荷色裹身吊带裙,裙摆绽开,有层层褶皱,款款搭在她脚面。
她和毛晚栗互相挽着,早早就准备进场。
刑亦合也来得及时,跟在两人后面,毛晚栗又拿话逗他,“你生活费不是没了?买得起吗你。”
他翻个白眼,掏出黑卡,十分刻意的当扇子扇风。拍卖会在凌晨两点开始,位于邮轮船舱顶层的宴会厅,厅的面积可以用宽阔形容,目测能容纳几千到一万人。
三人站在厅外,面前是两道厚重的大门。
凌晨两点,邮轮上那座仿制的大本钟敲响,声音浑厚,同时,门被四位海乘从内拉开。
都说这厅很震撼,直到亲眼所见唐小姐才睁大眼,久久不能平静。里面一派的仿古陈设,拱形天花板仿制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哥特式花窗,拱门高耸,装饰繁复,曲线花窗的色块精致炫目,被四周灯光一照,白地毯上显出无数点花影。
大厅角落的巴洛克扇形窗旁,摆着一架钢琴,正在演奏A小调圆舞曲。厅中央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