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地说道:“你是不是骗我了?”“什么?”
芬尼安说道:“你真的有神力,但是你骗我这只是魔术。”舒栎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失笑起来:“你哪部分看不懂,可以直接问。”芬尼安立刻抛出问题:“那最后一幕的时候,蝴蝶怎么高高飞起来的?你做魔术怎么还能控制风呢?”
“你有注意到舞台设置的位置吗?"舒栎帮助芬尼安回忆,“我们在两侧都是建筑物的狭口处,那里很容易形成风道,产生强劲的穿堂风。”芬尼安忍不住歪头:“穿堂风?”
舒栎说道:“芬尼安,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是你暂时无法理解的。而这些知识都需要你不断学习,才能够融会贯通。比如说这次案子里面,孩子们为什么会半夜啼哭,是生病了吗?”
他继续说道:“不是,其实他们是听到了成年人都听不到的声音。想想看,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有噪音打扰你,是不是容易心心烦?而这种高频声音会与我们生活中的某种物件产生共鸣,就像是狼嚎叫的时候,其他的狼群也忍不住回应一样。于是,有人听到了钟声,有人听到了铃铛自己在响。”“当你学得多了,你就会越来越理解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转的。”芬尼安睁大眼睛,依旧带着疑惑,说道:“可我看到的书上都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他脑子转得极快,很快就说道:“我看过别人做机关盒。他们说只有设计者才会知道这是怎么运作的。难道……“神明偷偷告诉你的?或者你有神力,然后你不想暴露,骗我说你用的是叫做魔术的戏法?”
舒栎哭笑不得:“我真的没有神力。魔术是变不出不存在的东西的,比如说我变不出第二个芬尼安。”
芬尼安勉强接受舒栎不合格的回答。
困意在暂时的恬静中再次袭来,芬尼安忍不住打了哈欠,他想回去睡觉了。他会这么干脆,也是因为他直觉未来的舒栎还是会像这次一样愿意告诉他,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不急于这么一刻。
他们还有来日方长。
舒栎见他犯困,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去后面的小车里躺着睡。芬尼安也应下来,进入睡梦前,他想起舒栎的手托着西缅神父的手肘,放飞无数闪光蝴蝶的画面,那台下仰望着的人们就像是有神明垂望着他们,把光也洒落在他们的脸上,才让他们眼里也有了光。阿利斯神父说,魔术是变不出没有准备过的东西。芬尼安觉得他努力准备的东西远远不止是舞台、音乐和纸蝴蝶,还有很多大家没有注意到的。
比如说希望。
比如说关怀。
还有真心的祝福。
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那他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还是神父就得无条件付出呢?
芬尼安想到这里,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满足,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了。
不是因为他对魔术还有好奇,又或者对舒栎有其他问题,而是一一正在望着夜路前方的舒栎,感觉到自己后背被戳了戳,转过头时,看到芬尼安支棱着自己的脑袋,在小车板上看他。“阿利斯神父。”
“我不是信徒,对神明祷告,袍会听到吗?”舒栎忍不住逗了逗突然来兴致的芬尼安,说道:“不一定。”芬尼安一下子就没劲了,“那算了。”
舒栎觉得他这样还挺好笑的,便说道:“你想说什么?”“我想告诉他,让他要对你好一点。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应该要奖励你。袍怎么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呢?”
舒栎目光在那一刻变得复杂而柔和起来,心湖也跟着泛起温暖的涟漪。芬尼安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有点忿忿地说道:“哼,他听不到就算了。袍还不如我呢!”
接着,他边说边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舒栎的后背,神情认真得像在许诺,“我早上一定会偷我爸的面包给你的,你等着!”舒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快睡吧,大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