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蹦跶不出去。
沈纤慈心底又有一股怒气蹿了上来。
陈八爷道:“刀疤,还不把人给抓回来,这还用我吩咐?”
刀疤脸立马上前,沈纤慈夺过店小二手里的茶壶,滚烫的热水朝陈八爷等人泼了过去,等三人放下手时,人已经不见了。
“废物,废物,连个小娘们都抓不住,还不去追!”陈八爷气急败坏道。
沈纤慈太害怕了,从小到大还没这样害怕过,因为她心里隐隐明白,若是被那些人抓到,等待她的绝不是她能承受的后果。
尽管满街都是人,她却不敢停下来向人求助,只能靠着自己的双腿不停地跑,拼命地跑,朝马车停放的地方跑。
这条路实在太远了,她的双腿已经发软打颤,被扁担轻轻一撞,便跌在了地上,手心膝盖一片火辣刺痛,被灰尘扑了一脸。
沈纤慈忍着疼站起身,刀疤脸在身后紧追不舍,心急之下,瞥见边上有个堆放箩筐的摊子,她急忙往旁边一拐,摘下帷帽,身子蜷缩,将一个大箩筐兜头罩下。
陈八爷慢吞吞跟上来,刀疤脸道:“八爷,那丫头跑没影儿了。”
陈八爷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小娘们都能让她跑了!”
“刚才人就在前头,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她还能飞天遁地?”陈八爷眯着眼从街上扫过,在往那堆箩筐上扫去时,忽然被什么东西闪了下眼。
箩筐当然不会闪动,除非里面藏了宝贝,陈八爷笑了,又迈着肥鹅一样的步子走了过去。
沈纤慈紧紧攥着手,从箩筐缝隙间看到了在外边移动的脚。
庙会上人来人往,各色吆喝声沸反盈天,如此嘈杂的环境,按理说是听不到脚步声这样的轻微声响的,可她却觉得那声音异常清晰,不断逼近。
头顶的箩筐被人一把掀起,沈纤慈看到了陈八爷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心里一阵恶心,正要扬声呼喊,刀疤脸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拎小鸡一般拽了过去。
陈八爷道: “你倒是喊啊,再敢喊一声,就把你的衣裳撕破,让这满街的人都饱个眼福。”
沈纤慈拼命踢打挣扎,恨声骂道:“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听听,真是个可人。”陈八爷笑眯眯地盯着她,“在这里,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用,谁敢坏我陈八爷的好事,乖乖跟我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一只肥手朝她摸过来,沈纤慈愈发挣扎扭躲,惊恐地叫道:“滚开,我要砍了你的手,砍了你的手!”
跟在陈八爷身边的瘦猴,一边在前头开路,一边对投来目光的路人道:“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八爷花真金白银买来的,谁敢说半个不字?”
陈八爷脸上依旧笑眯眯的,似乎还有些享受别人敢怒不敢言的畏惧目光。
“你们都眼瞎了吗?我是被他抓来的!”沈纤慈难以想象在如此热闹的庙会上,还能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走,可事实就是如此,任她如何呼喊,也没人出面阻拦。
正午烈日之下,她仿佛掉进了冰窟窿,禁不住地发起抖来。
陈八爷色眯眯地抬起手,似乎要摸一摸那张沾满灰土的小脸蛋,然而没等他摸上去,只听扑的一声,他的手腕被什么东西给击了一下,震得整条手臂麻木酸痛,几乎连抬都抬不起来。
陈八爷疼出一身冷汗,抽着气骂道:“谁干的,那个不长眼的敢暗算爷!”
沈纤慈看见滚到脚边的青桃,被此番变故惊了一下,忙抬头往街上瞧去。
陈八爷在这一带早有恶名,无人敢惹,见陈八爷冒着火气看过来,人人躲闪避让。
裴述立在青桃摊子前,看了看沈纤慈,漫不经心道:“看来有时候会喊救命,也不是全然无用。”
原本沈纤慈看到个眼熟的,多少是有些高兴的,但听他这样一说,顿时生出了几分恼意。
陈八爷上下打量着裴述,“你要多管闲事?”
裴述道:“我不想管闲事,不过你要抓她,我不得不管一管。”
他确实不像爱管闲事的人,便是此刻插手,也好似有些勉强而为的意思。
沈纤慈咬住牙,她当然知道他为何不得不管,只因他认出了她,又并非情愿,若是袖手旁观,她爹娘绝不会饶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