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轮到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去南疆国退婚。
从冷厉龙傲天到拽哥二世祖,只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姑姑。
话又说回来,何尝不是一件幸运得不能再幸运的事?
祝祈琰冷哼一声,声音凉薄:“你这家伙也有来上副课的一天。”
南宫政仁擦完琴起身,纤长的五指随意抚过琴弦,拨出一番悦耳的音节:“我只来上姐姐的课。”
祝祈琰剑眉一蹙,冷笑道:“谁是你姐姐?你再说一遍?”
祝祈琰忍了他很久。
这家伙天天对着他姑姑叫姐姐,都不说是不是故意踩低他辈分,关键是姐姐这个称呼有一种莫名的亲密感,尤其是从他嘴里叫出来。
从小姑姑就是他的榜样,是他毕生目标心之所向,他不容许有人在言语上轻薄她。
然后他立马想到昨天听说南宫政仁中了致幻符当众对着姑姑发癫,神色顿时冷下来。
“南宫政仁。”
南宫政仁抬头,用一双幽静无波的眼睛看着祝祈琰。
祝祈琰一拳对着他面门砸来。
“老子忍你很久了。”
他没躲,结结实实地被打中了,头歪向一侧,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显然一拳还不算结束,另一边的拳头接踵而至,许是因为第一拳南宫政仁没什么反应,这一拳包含的力度要更大。
直接将他打翻在地上。
南宫政仁上半身坐起来,随手擦去鼻血,眼里挑起几分漫不经心的意趣:“破防了。”
姑宝男。
祝祈琰:什么破房?
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不还手?
现在这种单方面的发泄,有何意义?
他更气了。
南宫政仁坐在地上,嘴角的血如同艳丽的墨彩,本就漂亮的长相平添几分靡丽。
祝祈琰注意到他今天的气息分外虚弱,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整个人恹恹的,却有一种说不说来的媚意。
视线往下,脖颈间还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祝祈琰双手抱胸:“南宫。”
南宫政仁:“嗯?”
“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祝祈琰心中的奇怪盖过了愤怒,“你去灵媒系看看呗。”
“鬼上身?”南宫政仁饶有兴趣地嚼着这个词。
女鬼吗?
心甘情愿沦陷进她的温柔乡,为她献上自己的身体、灵魂以及一切的那种。
“干嘛呢,打架了?”
陆续有同窗们进来。
南宫政仁拍拍灰站起来:“没事,摔了一跤。”
上课时间将近,众人都在案牍前落座。
“箜竹派掌门仙逝,秦老回去主持大局,箜竹派如今只剩秦老一个道轮境,想必他是抽不开身了,哎。”
“秦老走了,也不知琴乐课会是谁来上?你们谁知道吗?”
众人纷纷摇头。
“只是,不得不说一句,恐怕换谁来都不如秦老。”
“我也是冲着秦老才选琴乐课的,秦老走了,明年我也不报了。”
钟声敲响,讲堂中安静下来。
门帘掀开,日光斜照进来,所有人将目光投向门口。
坐在前排的少年朝旁桌同伴手臂上狠狠揪了一把。
“痛吗?”
被揪的少年也不恼,傻傻看着走进来的身影:“痛。不是做梦是真的。”
祝寒在讲堂前坐下,依旧是一身洁白的素缎长袍,清丽端庄,素洁中带着些冷淡,只是并非一早穿的那件了。
激动、意外、崇拜、不可思议,越过这些澎湃的情绪,祝寒抬头看见讲堂后排角落的身影,眉眼便舒展开。
“太美了……”
“我去,她是不是对我笑了。”
“等等,什么情况,真是仙尊来上琴乐课?!”
“是哦。”祝寒回应座下发出的疑问,“从今天起由我暂代秦老为大家授课。”
讲堂里沸腾了。
她想了想,看这样子,应该不需要她再作自我介绍。
拿起名册,上面共有二十个名字,座下现在是十九人。
空缺的那张案牍前坐的本应该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叫徐元泰的孩子。
既如此,那就到齐了。
她低头看去,放在面前的七弦琴没有一粒尘埃,桐木油亮,琴弦光洁。
“开始上课吧。”她笑了笑,说道。
学生们还没缓过神来。
何等神仙人物,他们自家长辈都望尘莫及的存在,他们竟能这么近地听她讲课,即使不是主业,仅是一门闲趣课程,也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简直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天降惊喜。
好美。
声音好好听。
居然是这么温柔一个人,以往只听过她的传说,以为这样的人会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亲眼一见却是完全不同。
初见虽清冷如雪,但一颦一笑却柔和如春日花枝。
“琴之道,在乎心。心不静是学不好琴的。”
祝寒坐在讲台之上,娓娓而谈。说来也好笑,离火宫本是剑宗,不过,许久以前,在她尚未测出灵根之时,她那便宜父亲却不许她练剑,只准她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