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地瞪圆了双眼,嘴唇不自觉地张开。
杭清却根本无心再听,只想赶紧离开这里。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眼前开始泛着莫名其妙的白光,隐隐的眩晕袭来。一一每次即将失去记忆的前兆。
这些日子,他的失忆症越来越严重,从以前大半个月一次,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有。
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到了有时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三天的地步。正因如此,杭清原本试图推了校方的邀请,只是一想到司茵也许会来,才答应了下来。
但.…他所期待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为什么她愿意去看纪子昂的演出,却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参加校庆呢?就跟小时候一样,他总是被她抛下的那一个。可是为什么?
他分明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他拼命减肥、努力学习,终于成为了更好的人。就连他那个一向不喜欢私生子的父亲都开始对他和颜悦色,引以为傲了。为什么她还是看不见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等等,你被骗了,司茵根本就不喜欢你!她要是对你有好感,就不会脚踏三只船,就不会一直吊着你,她只是享受被追逐的乐趣!”方知意追上去,跟连珠炮一样快速说完,才注意到青年已经停下了脚步。他站立不稳似的,身形晃了晃,才转过身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一一”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方知意被吓到了。
被杭清的眼神吓到了。
那双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瞳孔像是蒙着层磨砂玻璃,只能看到一点暗沉沉的反光,表面如同凝结的死水,却隐隐渗出几缕令人胆寒的疯狂。只差一根引线就能点燃。
“……“方知意唇瓣几度张合,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僵直着,她甚至不敢移开视线。这似乎是人类潜意识深处藏起来的直觉,在遇到无法抵抗的危险时,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杭清嗓音轻柔,慢条斯理:“继续说啊。”“我,我……“支吾了好一会儿,方知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全然是凭着本能行动,“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越陷越深。″
“没错,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慢慢往后退。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脚下被碾碎的枫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方知意竞双腿一软,顺势往后跌了半步。
就是这瞬间的短暂破绽,使得杭清冲过来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臂。“啊!"被拽起来的方知意发出短促的尖叫,拼了命地挣扎。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手掌便不由分说直接扣住了她的脖子。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眼前的世界开始颠倒混黑,方知意双腿胡乱蹬踹,脸颊也涨得通红,眼泪和鼻涕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嗬嗬,嗬嗬……”她想说话,想求饶,发出的却只是无意义的音节。渐渐地,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微弱,脸憋成了紫红色,眼球不住往上翻。要死了吗……
方知意双手一松,无力地垂落下去。
窒息的黑暗即将完全笼罩意识时,脖颈骤然一松。她恍惚间睁开眼,呛咳着栽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方知意从未觉得空气如此美妙。
就像她从来都不知道杭清还有这一面。跟换了个人一样。“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不利于我的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青年狭长的眼眸里滑过森然的流光。
方知意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再有下次,他真的会杀了她。疯子,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瑟缩着肩膀不断后退,她捂住脖子上那块肿痛发烫的皮肤,点了点头。脑海里开始回顾究竟是哪一句话不利于他,她不是一直在向着他说话吗?难不成说一句司茵不喜欢他,就是不利于他?就在这时,对面的青年忽然蹲下了身。
条件反射地抽搐两下,方知意惊恐地抱紧了自己。青年却混不在意,凑到了她的脖颈边,侧过脸竖起耳朵,似乎在倾听什么。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她只能就这样任由对方动作。
短短几秒,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果然,还是要多运动,血液流动的速度才会更快…”他…他是在听她颈侧动脉跳动的声音!
方知意突然意识到。
变态!疯子!!!
仿佛生锈的齿轮一般迟滞地抬起头,她注视着那道离去的颀长身影,无声痛骂。
跟这种神经病比起来,付献和纪子昂都算是正常人类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交织在一起,泪水汹涌而出。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知意终于慢慢爬起来,面容苍白得如同幽灵,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骨指因用力而泛白,叩击着桌面发出阵阵闷响,付献的语气平静,仿佛一座亟待爆发的活火山。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出声。
一个月内竞标方案泄露了三次,每次对手都只比他们的报价高出一个点,毫无疑问,有内鬼。
“为什么都不说话,嗯?"付献金丝眼镜后的双眸如淬了冰的利刃,“王主管,你来说。”
被点到名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抹了把脸上并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