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在确认命令后缓缓低头,身形如墨般融入了那人的阴影之中。
黑衣男子看着黑蛇消失的阴影,唇角微勾,“希斯克利夫,你拼死做不到的,我弹指可成。这身躯给你,真是浪费。”
一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在地,黑衣人与黑蛇已杳无踪迹。
深夜的马路重归寂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路灯下的幻影,仿佛从未有人经过,也从未有人出现过。
三天后的夜晚十一点,花都大学女生宿舍楼。
临近熄灯时分,楼道里三三两两聚着闲聊的女生,走廊里回荡着各种欢快嬉笑声,学习了一天的学生们,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下来。
突然,谈话声像被按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一道身影吸引。
那是一位身着靛蓝色苗疆地区独有的传统服饰的少女。她棉布衣裙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古老图腾,在走廊灯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她及腰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走动时微微起伏,透着古朴而妖娆的美感。
少女的肌肤莹白似雪,宛如刚剥壳的荔枝般水润透亮。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漆黑的瞳仁深邃如墨,眼神清冷疏离,天然带着拒人千里的气场。
她足踏一双精致的棉布鞋,雪白的脚踝上缠绕着一条细银链,链子上坠着的两枚小铃铛随着她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叮铃——叮铃——",在突然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哇,可算看到她了,你们知道吗?大学四年,她几乎没跟任何人说过话,也从不在食堂吃饭,装神弄鬼的老神秘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老式请假,没人知道她去干什么。就是跟她一班的,看见她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嘘——都说她是苗疆巫女,身上养着各种毒虫,报复心贼强,别让她听见了。”
“可她不是从宿舍搬出去了吗?得有半年了吧?怎么突然回来了?”
“嘘,小声点,叫她听见了,小心给你下蛊。”
面对众人的议论,章粼粼目光清冷,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她的耳力很好,听得到每一句对她的猜测,但她并不在意,更不会有兴趣解释任何。
从记事起,她就知道,别人的看法,是最不重要的。
因为她是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人。三岁时,她就被人下了最阴毒的禁忌蛊术——换命蛊。
所谓换命蛊,是将换命“子虫”种在健康之人身上,将其生命能力不断的传到给带有换命“母虫”的将死之人身上,为其续命改运。
当子虫“吃饱”时,宿主就会力竭死去。
更可怕的是,最终的时间根本不能被预判,可能是几个月、几年、几十年,也可能是任何一个时间节点。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母虫宿主突遭不测,作为子虫宿主的她也会被牵连的死去。
多年来,她的苗疆巫女阿妈龙血罗一直在追查下蛊之人的踪迹,几乎搭上了自己的半条命,却没有半点收获。
她的时间太宝贵,有事要做时,那些聒噪的陌生人杂音不值得她分心一点。
走到标有707号码的宿舍门前,章粼粼停下脚步。
她站在门前,指尖轻触门板,一股若有似无的寒意正从门缝中渗出。
她推开门,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窜出来,吹得她脚踝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
"粼粼……"室友李丹最先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里满是惊恐,"笑笑去过医院了,可是啥也没查出来。回来后躺床就睡,睡着就梦魇,还老说胡话,我们联系她父母了,可是还要几个小时,笑笑不会有事吧?”
"先让粼粼进来。"另一个室友汪梅脸色苍白地拉着李丹和章粼粼进了屋,“粼粼,是这样,笑笑说她好像看到了蟒蛇,黑色的大蟒蛇,就在咱们窗子外,但咱们这是7楼呀,宿管阿姨调了监控,没有蛇。校医也说肯定是幻觉。”
说到这里,汪梅和李丹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满是惊惧,“可是我和丹丹就是觉得宿舍好阴森,笑笑的话不像假的,这宿舍越住越阴森,实在没办法了,才来麻烦粼粼你——”
实际上章粼粼已经从宿舍搬出去一年多,搬出去以前她也几乎不和她们说话。
少数几次的交流,都是林笑笑挑起来的。笑笑是班长,无意中记下了章粼粼的生日,后来和室友们一起给她送了礼物。
于是等到她们过生日时,便都收到了一份包装精美的苗疆风的小物件——银镯子、绣花驱虫香囊、檀木梳子。
只是她们也不知道章粼粼什么时候放的,她依旧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这次笑笑身上出了邪门的事,她们还是想到了章粼粼。她们也不知道章粼粼到底是不是真的苗疆巫女,甚至不知道请章粼粼回来到底有没有用,但她们曾亲眼看到过树林里爬行的蛇虫一遇到章粼粼就恭敬地退避三舍的样子。
直觉告诉她们,在笑笑被父母接走前,她们必须要请章粼粼回来看看笑笑。
跟着汪梅和李丹走进宿舍,章粼粼依旧没说任何话,她来到林笑笑床前,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她手腕上多了一圈浅浅的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