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土,低头道:“理想,什么是理想。”只有三岁的小孩,实在不懂什么是理想,萧砚川笑了笑,看到他放在花坛边的书包,里面胀鼓鼓的都是零食,别人送的。他敛了敛眸,决定从这里引导他:“你知道人要怎么实现理想吗?”萧百守觉得自己太苦了,缩成一个小团,说:“我只有三…1萧砚川手里铲水泥的工具磕了磕灰砖,道:“所以你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就把那些零食都带回来了。萧百守,你把整个书包塞满东西,当你遇到喜欢的零食就没地方放了。”
萧百守小膝盖压着小肩膀,蹲在地上看爸爸捣水泥,说:“我试过就知道喜欢什么啦。”
萧砚川眉头一凝,感觉很危险,问他:“你在学校交好朋友了吗?”“他们给我零食呢。”
萧百守还很骄傲:“他们想跟我交朋友,因为我有铃铛鼓!”萧砚川套着手套的指节张了张,沉吸了道气,说:“谁给你零食,你就拿,谁跟你交朋友,你就同意,萧百守,你这样很难得到理想,因为理想不随便,它独一无二。”
萧百守手里的小铲子戳了戳水泥,懵懂道:“那爸爸是怎么有理想的?”萧砚川眉梢一挑:“保持单身。"<1
萧百守满满疑惑:“啊?那是什么?”
萧砚川瞥了眼萧百守,手肘搭在膝盖上说:“如果一个小朋友找你玩,你就和他一起,那么很多小朋友找你玩,时间就会在玩耍里消耗掉,那你学习进步的机会就花没了,萧百守,人要有判断的能力,不可以来者不拒,不可以因为无聊寂寞就去找人消遣,如果爸爸不是把贪玩交友的精力花在实现理想上,当你妈妈出现的时候,我还怎么拥有最好的?"<2萧百守完全听不懂听不懂!
“我们不是在说理想吗,爸爸为什么说妈妈!”弄得他更难过了,他现在好想妈妈呜鸣呜……萧砚川川摘下手套,轻拍了拍小包子的脑袋,说:“因为你的妈妈就是爸爸的理想。”
水泥砖墙在阴干中渐渐变得坚固,而园子里的花,也因为秋天的到来一点点凋零,当银杏变成金色的时候,就是时间在四季里走过。萧百守坐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暖气熏熏的,他把小番薯放到暖气片上烤,奶奶说这样可能能熟。
电视机里正播着一只乌龟母亲爬过沙漠的画面,看不到尽头的荒野上,只有沙子和坚硬的石头,但是乌龟母亲却要穿过沙漠去做一件不可能的事-一寻找大海。
她的手掌已经在漫长的爬行中磨出了血,原本无坚不摧的龟壳也被巨烈的太阳晒得裂开,茫茫无际的大地上,她在孤独地坚持着,她在寻找生的水源,更是走在她的归途上。
从沙漠回到大海仿佛是刻在母海龟身上的基因,因为她诞下的幼崽也在坚持地攀越艰难,而母海龟被卡在尖锐岩石时,似乎也想到了从前的来者,他们经历过这样的绝地自救,总是能走出一条路,所以要坚持下去。海洋的蓝色是天空的投射,在西北的大地上,星辰是未经过污染的无数宝石。1
林照溪站在灯塔下遥望远空,那点点星光也似坠落在她的眼眸。她轻轻呼了道气,一团白雾在眼前散去,像一层薄薄的纱,在心里覆了下来。
她从前不懂萧砚川的远行,他也很少对她诉说过艰难和埋怨,他总是像这些石头一样坚硬沉默,但又因为足够强大,微低头就会显出悲悯之心。原来最辛苦的不是留在原地的人,是远在天边想靠近却无法回来的思乡者。萧百守会念《静夜思》的时候,一定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受,但萧砚川看着他背,手背撑在脸颊下出神,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林主任!”
忽然,身后有人喊了她一道,林照溪在冷意中打了个颤,那人道:“你快来实验室看看!”
林照溪拢着军大衣转身往屋里走,这是萧砚川川给她准备的,他说这个最保暖。
“数值都没错,所有程序就位,还需要再试验一次吗?”林照溪听着下属汇报,再抬眸看向墙上挂着的日程表,距离千禧年的倒计时还有一天。
不知试验过多少次了,她说:“不用,所有程序开启运行,直接跨过零点。”
这时会议室里的人有些踟蹰,这个方案极具风险,如果能在跨年时间顺利跳转到「2000」,那么接下来就无需再做重启工作,但如果现在将所有程序开,时间跳转的瞬间就能保证不爆炸。
林照溪说:“我们已经将所有装置修改完毕,不需要拖延到2000后再做检查,如果这次统一工程没有修复完全,留有隐患,那么以后的微小操作都会引爆危机。”
“可是这个责任……”
在座的人眉头紧皱,看向林照溪:“承担不了,不如都关了吧,毕竟千禧年,都是合家欢的时候,不要给祖国添乱了。”“可国外的人不过中国节。”
林照溪温和的一句如平地一声雷,投掷进每个人心心里。如果现在把武器的网络都关了,更无法防护安全,如果都炸了,那么隐患也算全部消除,都好过给后面的人留下危机。“身先士卒的殉道。”
忽然,有人在座席里笑了声,而后举手投票:“我同意全部开启。”林照溪看着魏知,眼眶蓦地红了,呼吸深了深,对方朝她一笑。魏知说:“我们现在就像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