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妈妈了。副馆长的语气跟她妈妈很像。
只是副馆长的话过于尖锐。
结束这通电话后,瑞尔芙开始拨打那个熟悉的法国号码。“喂?是瑞尔芙吗?”
带着浓厚俄罗斯口音的法语从电话那边传来。瑞尔芙仰起头盯着月亮看,以防眼泪落下,“是我,妈妈。”“你在米兰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要是太累,就回家吧。”瑞尔芙闭上眼睛,抿唇不语。
可是妈妈,巴黎的家太破,她已经回不去了。这一刻,那巴黎熟悉的垃圾味钻进瑞尔芙的鼻腔里。她感觉自己的双手在隐隐作痛。
贫穷留下的痛苦就像伴随一生的风湿病,风一吹,痛苦就冒了出来。这种痛苦与瑞尔芙的敏感如影随形。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痛苦的?
是妈妈要分期支付画室学费,是她疯狂跳级18岁便大学毕业,是她依靠全奖完成学业,是她一根铅笔用到没有,是她与妈妈蜗居在30平的房子……幸好,天赋的阔绰弥补金钱的贫瘠。
可,成人世界是金钱社会。
瑞尔芙的天赋无法为她直接兑换金钱。
“不,妈妈,我在米兰一切都好。同事都很照顾我,工资也很高,我再工作几个月,就能攒够学费了。”
瑞尔芙睁开眼睛,低下头看着海水,落下的眼泪坠入海中。“不要太累,钱不够,就跟妈妈说。”
瑞尔芙微微一笑,柔声道:“我爱你,妈妈。”“我也爱你,瑞尔芙。”
结束与妈妈的电话后,瑞尔芙合上手机。
发痛的双手提醒她是来搞杀猪盘的,不是来谈恋爱的。又想到巴黎的房价,瑞尔芙擦干眼泪,只想从因扎吉身上多榨点钱来。爱就爱呗,反正到最后她只要钱。
钱才是首位。
钱比爱重要。
想到这,瑞尔芙又在心底自嘲道:有空思考什么爱不爱的,还不如想想怎么从因扎吉身上搞钱。
这时,她披着的外套从肩膀上滑落进海水里。瑞尔芙赶紧伸手去捞。
但在,旁观者看来,她这是准备跳海的架势。“瑞尔芙!就算你跟我哥吵架生气,也别跳海找死啊?!”深夜无聊,单身汉·西蒙尼选择来海边小酌一杯。从见到瑞尔芙走进海滩的那刻起,西蒙尼选择不动声色地默默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