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惧、愤怒、委屈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她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疯狂地挣扎着,最后猛地低下头,狠狠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牙齿陷进布料,几乎要咬到皮肉,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下来,落在他的西装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周歌……你混蛋…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我奶奶要是有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周歌任由她咬着,手臂上的痛感清晰锐利,却远不及心口那片密密麻麻的钝痛来得钻心。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将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怀里的人嵌进自己骨血里。下巴抵着她颤抖的发顶,声音哑然:“对不起……柔柔,真的对不起…没有得到回应。
周歌此时愈发急切,甚至开始语无伦次,话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卑微:“求求你,不要走。以后我都听你的,都尊重你的意思……我已经跟我哥断绝关系了,兰涵那边也解除婚约了,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怀里的人咬着他的力道渐渐松了,只剩下细微的颤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眼泪还在掉,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臂上,像滚烫的烙铁,一下下烙得他心头发疼。
就在他惊喜的以为,是他的话打动到她时。“你真可笑。"任柔猛地推开他,彻底挣脱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怀抱。她抬起通红的眼,怒瞪着他,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决绝的认真,“尊重我?周歌,真正的尊重,是放我走!”她的目光冰冷,把他所有未说出口的哀求都冻在了喉咙里。周歌僵在原地,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疏离,心脏像是被瞬间掏空,只剩下呼啸而过的冷风。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主治医生拿着一份病危通知书走出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朗声问道:“谁是病人家属?过来签一下病危通知。”“病危通知?"任柔身子猛地晃了晃,脸色白得像纸。她挪着步子走过去,指尖死死揪住医生的白大褂,声音带着崩溃的颤抖:“医生,我奶奶她到底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要签病危通知啊?”医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见她眼眶通红、神情绝望,不由得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你先别太激动。情况还能控制,只是病人病发突然,之前手术的位置现在不太好操作,存在一定风险,所以按规定需要签这个通知。”这番话条理清晰,把轻重缓急说得明明白白。任柔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接过那份薄薄却重如千钧的通知书,抖着手签好了字。医生接过签好的通知书,匆匆推开手术室的门走了进去。头顶那盏代表手术中的红灯,依旧亮得刺眼,像一颗悬在心头的朱砂痣,灼烧着人的神经。
她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煎熬得让她坐立难安。心底那丝不安的猜测像藤蔓般疯长,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不会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她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那可怕的念头用出脑海,嘴里反复念叨着,像是在自我催眠,又像是在向上天祈祷。可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像附骨之疽,怎么也驱散不了。然而,上天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祈求。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任柔猛地站起身,腿麻得差点摔倒,她扶着墙壁,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冲破皮肤。可期待中奶奶被平安推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手术室的门后,空荡荡的没有熟悉的身影。
只有主治医生走了出来,他身上的医护服沾着大片刺目的血污,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沉重。
任柔的视线瞬间被那片血红攫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眼泪毫无预兆地唰唰落下,她却猛地抬手,用袖子狠狠擦干净。然后疯了一样冲过去,列死揪住医生的衣领,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我奶奶呢?!你告诉我,我奶奶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