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摆满各色菜肴，食物香味填满了每一寸空间。这是祭典的早宴，祈求来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幸存的族人们笑容满面交谈，孩子们在桌凳间追逐嬉笑，还有胆子大的，偷偷顺走筐里的馒头躲在一旁吃。
“阿妈，妹妹偷吃！”
两个小孩追逐打闹起来，偷吃的女孩抓着馒头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做鬼脸。
她没有看路，炮弹一般往前冲。
大门处先后走入两道身影。
“砰！“女孩撞上其中一道，四仰八叉摔了，馒头在地面狠狠弹跳几下。厅堂里的声音骤然一低。
交谈停止了，玩闹的孩子停在原地，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笑，眼神不由自主向门口瞟，眼里露出惊惧。
寂静中只剩米粥"咕嘟咕嘟″翻滚。
一个中年妇女猛冲过来，抱起地上的女孩，身体连同牙齿都在发抖：“小孩顽皮…冲、冲撞了大傩和傩神大人……”她搂着女孩，迅速躬身跪俯。
红线编织成网，轻柔将人托起。
楚黎逆光站在门槛外，弯腰抹去女孩脸上的灰，身后站着道连光线都自动避开的高大身影。
“没事。摔疼没有？”
女孩呐呐摇头：“不、不疼。”
楚黎直起身，面向不敢说话的众人，浅淡一笑：“不用等了，开宴吧。”另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堆满恭敬小心的笑，躬身道：“请傩神大人与大傩入座。”
她的视线掠过拘谨敬畏的族人们，再次浅笑：“不用，你们吃。”两道身影如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离开了。凝固的空气渐渐活络，族人们开始小声交谈，不一会，又像之前那样喧闹。大
冬日阳光柔和铺满祭祀广场。
曾经肃穆空旷的广场晒满了各种山货，还堆了个未点燃的巨大篝火，小楼外栓满红绸与灯笼，一派的喜气洋洋。
几个小孩在广场上玩闹，一只鸡毛毽子在他们中间弹来跳去。忽然，有人用力过猛，一脚将毽子踢到了篝火堆上。毽子卡在高处的木柴间，他们仰头沮丧望着，闯祸那个已经快要哭出来。一条红线游过，卷住毽子扯出，从天而降掉在孩子们面前。“哇，下来了！”
他们捧起毽子，正兴高采烈，一回头看见了不远处的两道身影。不等孩子们开口，楚黎就指了指厅堂方向，说：“别玩了，去吃早宴。孩子们怯生生点头，你推我挤地跑走了。
那个拿到毽子的孩子放慢速度，停下来回头，脸憋得通红，脆生生说：“谢、谢谢！”
楚黎一怔，笑意从眼底漫出来，浸满眉眼。那孩子脸更红了，回头时差点跌了一跤，被同伴拉着跑远。他们刚走，楚若映就找了过来。
这段时间，楚黎忙于处理楚氏留下的生意，这个庞大的家族遗留下太多产业，像个烫手山芋。小姨帮了不少忙。
楚若映脚步很快，快走到楚黎面前时一顿，朝那道身影躬身：“傩神大人。”
观楚漠然瞥了她一眼。
楚若映后背紧绷，她能敏锐感知到对方的不喜，或许是因为，她是楚黎唯一还活着的亲人。
这份特殊让充满独占欲的怪物很不满。
“小姨。”楚黎高兴地迎上去，握住她的手，“事情顺利吗？”楚若映反手回握，知道她已经不会怕冷，还是下意识搓了几下给她悟热，“顺利。出山去各系旁支走了一趟，筛出十一个可靠的。“她取出一张名单，“这些人懂生意，有些家底，关键是背景相对干净。”“相对干净？”
楚若映：“有拿过好处。但没主动给本家当过刀，手上也没沾过血。”楚黎点头：“那就这些人吧，产业分类归置打理，由小姨来监管。以后不用约束族人的自由，读书、做生意或是想尝试别的都好，有花销从账上走。”“行，这里有我，保证管得妥帖。“楚若映眼睛弯起，露出几根细纹，“这个点早宴该开始了，你是大傩，得去开宴。”“去过了，他们吃着呢，我在那边，他们不自在。小姨你过去吃吧。”楚若映无声叹了口气，温柔注视她：“小黎，你有什么打算？”阳光暖融融照在身上，楚黎望了一眼宽广的天。“嗯……打算回海市，去看看朋友，继续上学。”虽然成为了非人存在，她依然不能接受拿不到毕业证，毕竟读了这么多年。“以后的计划，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四处走走吧。总之每年过年会回来看您的。”
观楚似一道影子，静默站在楚黎身后。
看她眉眼弯弯，笑语生动。看那个人类抚摸她的脸。两人又闲聊了好一会，直到楚若映感受到逐渐浓烈的杀意，才怜惜地摸摸楚黎的头，提出道别。
楚黎站在原地目送。
一片阴影挡住视野，也挡住了刺眼阳光。
她抬眼望去：“怎么了？”
观楚向前走了一步，神情平静，眼瞳深不见底：“黎黎，你为什么总是对别人笑？”
明明现在他们才是同类。
楚黎至今无法理解他的独占欲，但他们如今力量对等，袍如果还想胡来，她会一脚踹过去。
她伸手抵住过近的胸膛，板着脸道：“禁止干涉私人生活。”胸膛之下，是模拟出来的人类心跳。
观楚握住那只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你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