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
糖浆裹挟的甜腻香气连同岁初身上的淡香一起涌入鼻尖,脑中已经反馈给他甜意,殷晚澄却迟迟没有咬下去。
她的手指还停留在他的口中,并没有抽回,而是捏着糖,抵在他的舌上。是温热,湿滑,柔软的感觉。
她将糖放在他的舌尖,却故意往深处递了一下,手指骨节碰到他的牙齿。鼻间连同舌上,是无比香甜的味道,殷晚澄却僵在原地,不敢动作,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是怕咬伤她吧,可笑的想法。
她都已经咬了他两次了,她还记得牙齿埋入他脖颈上,齿尖血液极速流动的感觉。
这柔软的东西,现在,是不是也很甜?和他的血相比,哪种味道更甚?明明只是像个稚子一样张着一双温顺纯然的眼眸讨要喜爱的糖果,不论是昨晚还是今晨,被如此对待还是一副天真傻气的表情,好像怎么对他都是纯粹于净。
这无端让她升起一种难以自制的破坏欲。
外面已经被她弄得乱七八糟了,那么这里面……她想将其一点点分开,最好也如外表一样,一片狼藉。先从哪里开始呢……就从,这泛着水光潋滟、看上去就很好咬的漂亮薄唇好了。
然后一点点,连带着血肉,细嚼慢咽,直至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她的。她思考的时间短暂,却对于卡在半空中的殷晚澄来说,是无比漫长的折磨。嘴巴无法闭合,也无法说话,更别提,那捏着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在她舌尖贪恋地流连。
灵活的游鱼被囚在这方寸之地,轻而易举被两支手指捉到,捏住,肆意把玩。
根本无处可躲。
想说话,说不出,想拒绝,却被她带着笑意的眼角逼退了。随她高兴吧。
可是,快无法呼吸了,刚刚复现的清醒在这一刻又彻底消弭于无形,重新被不适击溃。
指尖离开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幸好还有抵在他后颈的手,他才不至于跌坐下去。
她望着他,趁着他黑眸朦胧、泪眼汪汪之时,俯下身,像伺机而动的蛇,盯紧了自己的猎物,只待一击捕捉,然后用尾巴牢牢缠紧,而后慢慢吞下。殷晚澄讷讷地咽下刚才的糖果,并未发觉岁初的意图。指尖绕过他的发丝,将他禁锢,鼻间相撞,她第一次与他这样近,甚至都能看到他逐渐清亮的瞳孔里满是她的身影。“真好看。"她将他的下颌抬起。
这句话意味不明,殷晚澄离得这么近。
是在看他,这句话也是在夸他吧?
“澄澄就只顾着自己吃吗?主人可什么都没吃呢。”“那……主人和我一起吃。“他拿起装糖的袋子,想要与她共享,岁初道,“又不是什么新奇玩意,我才不要,要吃,也是吃别人从没尝过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是什么?我去买!"他想不出,肉眼可见地愧疚。岁初没回应,正准备叼住这柔软的糖,门口不合时宜地响起小二的敲门声。被打搅了。
她扔下殷晚澄,随便丢了一件衣服盖住殷晚澄的身子,理了理衣服,打开门,小二端了一盘菜肴歉意道:“姑娘,昨晚实在对不住,这些是我们掌柜请你们的。”
她收下,端了盘子回来,望着从她衣服下探出脑袋的殷晚澄,平静地说了一句:“吃点东西吧。”
起兴只是一瞬,回神时,才察觉到刚才的想法有多么荒唐。刚才是被他蛊惑了吗?差一点就让他勾引成功了。分明不是有神性的白龙,而是天生的狐媚子。大
几日过去,殷晚澄体内作乱的能力没有出现过,只是几天都裹成一团,睡得浑浑噩噩,没什么精神。
她照看了几日,动静弄的很大,他也没醒过来,偶尔在睡梦中轻咳几声,看着并不舒服的样子。
于是她也好心地没有折腾他,任其裹在床上,灌几口苦药,再给些糖哄着。什么毛病,不经玩弄。
迟迟没有收到郁肃的回信,他们已经好几百年都不曾有过联系了,她去信的那一刻,便做好了一时半刻联系不到他的准备。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想尽快把他治好,玩物失了价值,难保她过几日就腻了。
窗边几声清脆的雀鸣,她收了思绪打开窗户,认出是长衍仙君饲养的用来递信的小雀妖。
“没想到平日里大门不出的岁初大人也来人间了。“雀妖落在窗前,理了理被风吹散的羽毛,“若不是月昇大人说你来了人间,我怕是飞断翅膀也找不到你了。”
他性子活泛,见到桌上的糖果,先是化了个五六岁左右的孩童,又叽叽喳喳开始讨起。
岁初给了一个“长话短说,有事就说”的眼神,示意雀妖不要那么兴奋,低声道:“找我做什么?”
“长衍仙君大寿,妖界有头有脸的妖都会去的呀。”雀妖一提,将一封裹着亮金的请柬递到她手中,岁初才想起这一事。又是这些无聊的宴会。好几千年,这些宴会她能避就避,无数小妖争着抢着去的,哪怕捞不到一杯茶的寿宴,对岁初而言都是麻烦。有功夫去那些无聊的宴会,不妨逗殷晚澄来得有趣。如今只要有一天不逗他,她便一天不舒坦。
可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妖界自洪荒以来,混乱不堪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