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叶茉盈除了栽植药草,就是缝制夏衣,虽不至于闲得慌,但也被消磨了九成耐心。
与一个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的人周旋,需要不言败的耐性,可叶茉盈不想在谢绍辰的身上花费心思和精力,觉得没有周旋的必要。“好。“她吐出一个字,清晰明了,深深呼吸后,走到床边,回眸看向桌边的男子,“别故作矜持了,世子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呛味儿十足,谢绍辰又岂会嗅不出,那舒缓的眉宇在她的话中慢慢蹙起,“你很了解我?”
“不了解。”
谢绍辰不再发问,走到床边。
相距半尺的两人,隔阂千尺。
“开始吧。”
简单三个字后,谢绍辰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着什么。叶茉盈俏脸微烫,不知该如何开始。为数不多的经验中,除了那次被以牙还牙,在药效下出卖了自己之外,没有一次是她主动的。“我如何开始?”
谢绍辰靠在床柱上,比方才还要心不在焉,语气不明地回道:“谢某说了改日,是叶姑娘非要的。”
他懒懒抬眼,“自己估摸办。”
有些人天生恶劣,偏偏包裹一层霞姿月韵的外衣,叫人产生错觉,眼前的男子,大抵就是这类人,道貌岸然的一类人。叶茉盈在心中腹诽,想要作罢,可火气已被对方激起,此刻作罢多少有些处于下风的窘和涩,再者,朱衫三人是受她牵连,不该再因她吃苦。见不到三人,又无从了解三人的状况,光凭想象,就足以让叶茉盈惭愧自责,她不打算拖延,该发生的都要发生,疾风骤雨过后才会云开天晴。她低头解开裙带攥在手里,突然倾身向前,扑倒了闲适而坐的男子。两人一同坠入绵软的被褥。
叶茉盈带着恨,暗使手段,故意加大冲击力,以手肘击在谢绍辰的心口,眼看着男子露出痛色。
为了不被报复,她立即用裙带蒙住男子的双眼,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学他戏弄她的样子,却被一只大手精准捏住左耳垂。以牙还牙。
叶茉盈疼得眯起左眼,“放手。”
“不是你咬我了?”
叶茉盈拨开他的手,不懂被遮蔽视线的人是如何做到精准报复的,可下方的人没有避开,说明是想要继续的。
果然口是心非,道貌岸然。
叶茉盈恨得牙痒痒,握住拳隔空捶打。
一套“拳法”过后,她有些气喘,敌没伤到,自损八百。相贴的衣衫相互传递体温,谢绍辰甚至能感受到女子体温的升高。淡色薄唇微微上提,又蓦地僵住油然生出的笑。克制随之而生。
“黔驴技穷?”
叶茉盈倒吸口凉气,耐心尽失,身心皆疲,真的不愿与之再行周旋。谢绍辰突然睁眸,波动的情绪跳动眸底。
适才,一只小手粗鲁而野蛮。
是裤料的撕扯声。
何其荒唐。
他下意识翻身,将始作俑者摁在被褥上,单手扯去蒙眼的裙带,丢在一旁,低头看向自己衣摆下的裤子,向来沉稳的人多了几分恼怒,抬手指了指一脸不服气的女子。
“胡闹。”
叶茉盈也是太过压抑,才会一气之下撕了他的裤子,还是底裆的位置,原本又囵又无助,却在发觉谢绍辰的薄怒后,反而平静了。“叫世子难堪了?”
她没有致歉,还擒着一丝笑,掺杂报复的快感,暂忘目的。赎人的目的。
谢绍辰单膝跪起,静默良久,才不至于被怒气冲昏了理智。从没与人这般胡闹过。
将始作俑者提溜起来带到桌边,他指向针线篓里未完成的夏衣,“缝制好,拿给我。”
夏衣是按着父亲的身材缝制的,并不适合修长高挑的谢绍辰。叶茉盈挣了挣,没有挣脱开那只扣在她后脖领的大手。她冷着小脸轻嗤,以轻嗤代替了答复答复是拒绝。
辛辛苦苦为父亲缝制的夏衣,一片心心意,既是心意,怎可随随便便转赠他人!还是不值得的人!
谢绍辰也不强求,将不服气的女子摁在桌上,不顾她的抗拒,撕扯起她的裙摆。
“你做什么?"叶茉盈心底蔓延开不好的预感。“明知故问。”
重复的话,再讲出口,明显冷了语调。
撕扯声源源不断,叶茉盈羞愤难捱,不停扭动被抵在桌沿的腰肢,直到那人靠过来,站在她的身后,不能再近的位置。她惊吓过度,立即服软,伸手去碰针线篓,“我缝制就是了!”“谢绍辰!”
“你走开,别碰我!别这样,我害.……”许是这一嗓子有些歇斯底里,打断了谢绍辰接下来的动作,他看向泪水在眼框打转的叶茉盈,向后退了半步,面无表情拍拍叶茉盈白嫩嫩的脸蛋,“快止匕〃
叶茉盈滑坐在地,捧起自己快要碎成流苏的裙摆,立即坐到长椅上,一针一线缝制起来,恼羞又不得不隐忍,凌乱的长发胡乱披散着,狼狈又好笑。谢绍辰坐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静静监督着女子,嘴角微动,只是这次他没有克制,任其上扬。
淡淡的弧度,却已超过二十余年的任何一次。“叶茉盈。”
在叶茉盈色厉内荏地瞪过来时,他敛起笑,又恢复清绝的模样,“将错就错不行吗?"<1
像是听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