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这几日来此试试运气。若能如愿进入秘境那便是天赐良机,若是没能入内,也只愿告知进去之人务必将玉琼珠带出,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没成想竞是今日此时,秘境开启了。
苏灵与闻言心中疑惑,秘境不是据说在距温家百里之外的秘林吗?这秘林竞是温家的一个小树林?
此时,恰想到此的唐静竹开口问:“你说什么?秘境怎么会在温家这一小树林里?”
温寻扫了她一眼并未回答,秘境确如传言所说位于百里之外的一处秘林,至于温家为何可直通秘境,此中缘由乃温家秘辛,他不会与外人说道。然唐静竹话音刚落,裂隙中忽然涌出一股强大吸力,地面之上的落叶碎石尽数被卷入其中,包括地面上的四人。
一声声若隐若现的哭喊自裂隙深处传出,嘶哑悠远,带着些许哀怨与绝望,呼唤着此次被他选中的有缘之人。
须臾之间,裂隙轰然闭合,天地重归寂静,好似一切从未发生。唯余林间残叶,与地上零乱的荔枝,诉说着其中端倪。苏兴文被苏灵与一竹篮砸晕后,此时缓缓睁开了眼。他捂着头纰牙咧嘴地起身,心骂那个女人竞又对他动了手,将苏灵与骂了半响方才略微解气。随即,他咬着牙四处张望寻找苏灵与的身影。然而,除了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外,四周空无一人。树影在风中摇曳,似无数异兽的爪牙,阴影交错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皱了皱眉,按捺下心底莫名的寒意,狐疑地探着头小心翼翼朝前走去。一阵案窣声从后背传来,苏兴文心头一紧猛地回头,并未有何异样,他强自镇定怒吼:“苏灵与!别再给本公子装神弄鬼。”但回应他的只有树叶沙沙作响之声,他惊疑不定地回过头,眼前寒光一闪,两道银色锋利飞镖破空而至。
苏兴文还未呼喊出声已人头落地,血光乍现,头颅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他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满是惊恐不甘,最后看到的只有黑色衣摆下的玄色鞋尖,沾染着几滴斑驳的血迹。
大
四人被卷入裂隙后,入口倏然闭合。
眼前霎时一片漆黑,温寻抬手掐了个火诀,右掌腾起一簇蓝色幽火,他一步当先走在前面,另几人屏住呼吸跟在其后缓缓下阶。火光摇曳间,四周石壁上的咒文隐约浮现,一时没人开口,唯有胸口心跳声隐约可闻。
唐静竹有些喘不过气,她抓住身侧苏灵与的手问道:“你是谁?怎会知晓此乃秘境通道?”
为首那人淡声答道:“温寻。”
“温寻?那你……你岂不是温家二公子?"唐静竹喃喃重复后忽地反应过来,她就说若是寻常之人不会有那般幻术。温寻步子不停,侧首一笑:“正是在下。”萧京雪站在苏灵与身后,闻言垂眸看向那人蓝色衣袍略觉眼熟,他今日好像在温华宣堂外见过这一掠而过的衣摆。
唐静竹静了片刻,忽地忆起还未问苏灵与为何深夜在那林里,还遇上一图谋不轨的男子。
她正欲开口时眼前一阵刺眼白光闪过便没了意识。苏灵与握着唐静竹的手正垂首走着忽觉脚下一空,身体骤然下坠,一片寂静,周围四人也不知在何处。
她极速落于一片无尽深渊中,尚未来得及反应,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再睁眼时,悬于头顶的纱帐,红得晃眼,周围光影昏暗不明,略显暧昧。她皱着眉撑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之上,盖着柔软的绣被。苏灵与只觉头脑昏沉,不禁抬手摸了下头,全身一动忽觉好似被强行劈开,剧痛无比。
勉力掀开被子一瞧,衣下浑身各处皆用纱布包扎,她放下手时猛地一愣。这!不是她的手!
苏灵与摊开双手,这双手秀美修长但虎口和十指皆长有厚厚的茧,手背上也有多处陈年旧疤,似是被划伤的。
她扭头一看,屋内中央有一屏风,另一侧摆着一架古琴,角落的香炉袅袅升烟,氤氲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苏灵与盯着那架古琴微怔,听见屏风后传来的动静,此时有人推门而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抬眼看去,那人身着月白褥裙,梳着淑女发髻,头戴一素雅的木簪,手托木盘,上面放着一小瓷瓶和一碗粥。
苏灵与心头一震,视线落在那人脸上时猛地一怔,喃喃道:“阿.…眼前之人长着和李青伊一模一样的精致五官,不过年轻许多,面色红润眸光清澈。
在苏灵与的记忆中,阿娘总是满脸愁容,后来染了病更显憔悴,昔日的容颜早已被病苦蚀尽。
那把古琴原是阿娘曾经用过的,但苏灵与长大后再没听过琴声。此刻眼前的阿娘,脸庞年轻而明亮,眸中没有半分忧思,她缓缓走近温柔笑道:“你终于醒了,饿了吧?先喝口粥再上药。”苏灵与怔怔地望着她,双眼发酸,喉咙哽咽似被堵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没开口别过头轻嗯了一声。
李青伊将木盘放在案几上疑惑地歪头看了她一眼,但也并未多言。苏灵与缓了片刻垂首盯着自己的双手艰难开口:“你是何人?”“我是花月楼的琴师,名唤李青伊,你唤我青伊便好。”闻言苏灵与双手霎时紧握,竟真的是阿娘。她双唇微颤,欲翻身下床,浑身却疼得动弹不得,顿时出了一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