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那时你伤得浑身是血,眼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可别轻易乱动。”李青伊忙上前扶住她,让她靠在了床头。
苏灵与握住李青伊的手略微收紧颤声道:"可有铜镜?”李青伊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转身从一侧的妆台上取过铜镜递与她,苏灵与接过后低头看去,呼吸一滞。
镜中人脸随着烛光摇曳的光影微微摇晃,映出的模糊面容与她没有半分相似。
这是一张凌厉的脸,眉如剑锋,双眼细长,虽五官明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气与冷意,这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苏灵与定定看着镜中之人,万分确定她从未见过这张脸。李青伊站在床边默默凝视着拿镜之人的神色,有些好笑稀奇,这人怎的这幅表情?
苏灵与沉默半响后开口问道:“阿.青伊,你可知我的名讳,我醒来后记忆全失,也不记得自己姓名与来处了。”
阿青伊是什么?李青伊回过神,心中疑惑也没多计较。她思忖片刻后答:“你昏迷时曾短暂清醒过几次,若我没记错,你名′令羽',至于姓未曾提及,我不得而知。”
“令羽?不是灵与?"苏灵与蹙眉问,这张脸与她素未谋面,为何有如此相似之名,莫非是自己昏迷时喊错了?
李青伊没想到她如此一问,沉默回想了片刻笃定道:“是′令',我不会听错。”
苏灵与放下手中铜镜,猜测这应当是秘境里的幻象,她曾在一野史记载中见过,凡往进入秘境的人出来后皆言秘境之景并非树林,而是天上人间,各有不同。
秘境每次开启仅容四人入内,所见之景或为其中一人的亲身所历,或是潜藏记忆深处的梦影浮光。
只是眼下自己变成了眉眼毫无相似的女子,却又出现了李青伊,苏灵与有些不确定此次秘境是否出自于她。
另外那三人也不知现下在何处,若是他们同她一样变了面容,四人之间全然陌生如何相认汇合亦是一个问题。
苏灵与顿觉头大如麻,不知为何自己原能求得一死,后竞被莫名选中卷入秘境。
她叹了口气接过李青伊递来的素粥,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温热清香的米粥缓解了些许紧绷的思绪。
透过氤氲的热气,苏灵与抬眸瞧见守在床边不语的李青伊,恍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儿时,每次自己病了阿娘也是这样守在床边。每次自己在病中偶然惊醒,阿娘总能第一时间睁开眼,轻轻摸着她的额头关切问道:“小与,饿不饿?娘去给你做鱼吃。”但阿娘已经不在了。
思及此苏灵与垂下眼眸,微一眨眼,两滴清泪无声落在碗中消失不见。若能一直在这秘境中也不错,她咽下热粥心想。喝完粥后,李青伊将碗放至一边,伸手将苏灵与前襟打开后解开渗血的纱布,纵横交错的剑伤狰狞毕现,触目惊心。李青伊虽不是第一次见,但次次见这伤皆是心惊,心道一个姑娘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她拿过瓷瓶将药粉轻洒于其上。窒息的疼痛从伤口传来,苏灵与为转移注意力凝眉低声问道:“此处可是江南?″
“江南?"李青伊动作一顿,摇头道,“眼下是在京城。“洒完药粉后,又拿起新的纱布缠在伤处。
语罢,苏灵与愣住无言,伤口的疼痛一时都无暇顾及,京城?她从未去过京城,更不会有与之相关的梦境,那此次秘境是谁的?李青伊包扎好后,替她将衣襟合拢后,笑着伸指点了下苏灵与的眉心:“你这眉头皱半天了,别想那么多先安心养伤吧。”随后伸手将她按着躺下,将被子掖好后,收拾好木盘后出去了。苏灵与躺在床上,虽身体各处仍旧疼痛,但包裹在周身的温暖让她格外安心,她的眼皮愈发沉重,而后缓缓闭上了眼。唐静竹失去意识后忽然猛地一激灵,她抬首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双臂撑在膝上,应是方才在打瞌睡险些歪倒在地才猛然惊醒。她正惊疑着自己为何本在裂隙之中,怎么转眼就到了这儿,站起身后她觉得视角比寻常高了不少,心中略有古怪,却并未细想。环顾四周满目荒芜,可谓是家徒四壁。眼之所见是一个简陋的陈旧茅屋,面前是一咕咕作响冒着水汽的药炉,方才她便是在药炉前坐着睡着了。目光一转,另侧是一个土砌的灶台,上面放着几本零落的医书,已被翻得有些泛黄。
唐静竹走了几步愈去屋外瞧一限,忽觉腿间略有古怪,她惊疑不定地闭眼伸手朝腿间伸去。
“啊!”一声惊叫响彻云天。
林中鸟雀见状纷纷四下惊慌,振翅远去,扇动的羽翼惊扰了原有的寂静。唐静竹抬手摸着脸上棱角分明的轮廓,她瞥见角落的水桶忙跑去扒着桶边,垂首一看。
微波荡漾的水面映出了一张男子的脸,貌若好女,眼尾上挑,眨眼间尽是风情,唐静竹崩溃了,失神地靠着墙壁滑落在地。谁能告诉她,为何她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名男子?还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小双,咋咋唬唬的又出了何事?”
唐静竹还未缓回神,失神地抬眼看去。
一鼻头通红,头发糟乱的老头眯着眼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他背微驼,衣衫斑驳,布料破旧,满面皱纹尽显沧桑却声如洪钟,炸得唐静竹脑袋有些发蒙。小双是谁?
唐静竹欲哭无泪,心骂这什么狗.屁秘境,怎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