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刚过,天光已经蒙蒙亮,山城特有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带着一丝微凉的潮气。李言生物钟很准,几乎不用闹钟,这个点儿自然就醒了。
他掀开质地丝滑的薄被坐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窗外,嘉陵江面泛着灰蓝色的光,对岸的建筑群影影绰绰。
换上轻便透气的速干运动背心和短裤,套上跑鞋。
他没做太多热身,简单活动了一下脚踝和手腕就开门下楼了。
清晨的小区里异常安静,只有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保安亭的保安看到他,点头打了个招呼:“李总,早啊,跑步?”
“嗯,早。”李言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小跑着出了小区大门。
街道上车辆稀少,环卫工人已经在清扫路面。
李言调整呼吸,沿着江滨步道开始慢跑。
他的配速不快,主要是维持心肺功能和活动筋骨。
三公里的距离对他来说很轻松。
汗水渐渐渗出,微凉的晨风拂过汗湿的皮肤,带来一阵舒爽。
他跑过晨练打太极的老人,跑过早起遛狗的中年人,跑过支起早餐摊的小贩。
城市的脉搏在清晨以一种舒缓的节奏跳动着。
跑到大概两点五公里的时候,他拐进了一条老巷子。
这里藏着他常光顾的一家“苍蝇馆子”一老杨面馆。
门脸很小,几张油亮的木头桌子,塑料凳子,墙上贴着褪色的菜单。
但一到饭点就人满为患,烟火气十足。
“李老板,来啦?还是老样子?”老板老杨系着沾满油渍的围裙,正在门口的大锅前捞面,看到他,熟稔地招呼道。
之所以才来几天就熟悉了,只是因为每次李言都是跑完步而来,再加上李言的气质独特,老板也就记住了李言而已。
“嗯,老样子,二两豌杂,加个煎蛋,多放点青菜。”李言找了张靠墙的空桌坐下,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店里弥漫着浓郁的骨汤香、红油辣子的辛香和生蒜的冲劲儿,混合着老木头和油烟的味道。“好嘞!”老杨麻利地下面。
旁边一个系着红袖套、头发花白的老阿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放在李言面前,“李老板,先喝口豆浆,刚磨的。”
“谢谢张壤壤。”李言道谢。
豆浆很醇,带着天然的豆香,微微烫口,喝下去胃里暖暖的。
很快,一碗红亮油润、堆满了金黄豌豆臊子和深褐色杂酱的面条端了上来。
面条是地道的水面,筋道爽滑。李言熟练地拌开,让每一根面条都裹上酱汁和油辣子,夹起一筷子送入囗中。
麻辣鲜香瞬间在口腔炸开,豌豆的绵软和杂酱的咸香交织,面条的嚼劲恰到好处。
煎蛋是溏心的,边缘焦脆,戳破后金黄的蛋液流出来,拌在面里又是一番风味。
他吃得额头微微冒汗,畅快淋漓。
一碗面下肚,浑身都热乎起来,晨跑带来的最后一丝凉意也被驱散了。
扫码付了钱,跟老杨和张骧壤道别,李言慢慢走回家。
身上带着刚出完汗和饱食后的微热,精神却很清爽。
回到家里,宽敞的客厅依旧安静。
他径直走进主卧的浴室,打开淋浴。温热的水流冲刷掉汗水和疲惫,也冲走了面馆里沾染的烟火气。他仔细地洗了头,刮了胡子。
对着镜子,镜中人因为规律的运动和饮食,气色很好,身材也保持得不错。
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纯棉家居服,李言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坐在客厅沙发上,刚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屏幕显示是托运公司。
“喂,李言先生吗?您好!我是托运的小陈。您的车已经到您小区地库入口了,您看现在方便下来交接一下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客气。
“好,我马上下来。”李言放下水杯,起身去玄关换鞋。
保姆王姨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李先生,要出去?”
“车到了,我下去接一下。”李言说着,已经换好了鞋,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坐电梯下到负三层地库。
刚出电梯,就看到一辆白色的专业汽车托运车停在入口通道处,打着双闪。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工装、戴着白手套的年轻人,正是小陈。
车厢后门已经打开,升降板放了下来,那辆熟悉的、棱角分明的银灰色奔驰63正稳稳地停在上面,被粗壮的绑带固定着。
“李总您好!麻烦您了!”小陈快步迎上来,递过交接单和一支笔,“请您先检查一下车辆外观,看看运输过程中有没有损伤。”
李言接过笔,没急着签。
他绕着车仔细看起来。
这辆G63是AMG版本,比普通的G500更显凶悍,标志性的直瀑式进气格栅、更夸张的轮眉和排气,无不彰显着它的性能。
他看得格外仔细:车漆有没有新增划痕?轮毂有没有磕碰?车灯、玻璃有没有裂纹?特别是前后保险杠和底盘边缘这些容易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