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号基地，以不断自我迭代的山铜为首的法师们，正进行着在旁人看来荒谬无比的行为。“虚构神话，第72574851次失败，AI出现故障，申请维修。”
“155号模拟小世界，信仰体系未达成预订标准，未出现成功迹象，申请重启模拟系统。”“通过编写叙事实现上升再次失败，项目内的所有人都尝试过两轮了，或许我们该从别的组抽调些人？凡尘众生不乏渴望成神之人，他们中有借用神话力量的个体，有模仿神明以至于难分彼此的存在，有的干脆就是神明降化为人类，但从无一人触及过【上域】。
在大多数情况下，凡物都分不清稍高一层的神话世界与【上域】的差别。
但【上域】对凡尘的干涉，是绝对地自上而下。
即使被莫问干涉过的【侧面】，通过他的痕迹更深入地理解【上域】，结果也只是更加明确凡尘无法凭自己干涉【上域】，所有登天成神的方法都是幻想。
然而，就算被贬为幻想，也仍旧有傲慢到极点的凡人不愿放弃，反而极尽自己的智慧。
无限庞大的世界，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对于没有时间限制的【上域】来说，【上域】个体的数量也应该是无限的，其中必然存在无数的可能。
觊觎【上域】之力的凡物不在乎目标之外的一切，哪怕是他们的自我。
只要能够成为【上域】个体的部分，就算不是自己又如何，就算没有主导权又怎样，他们的目标就是迈出这第一步。
如果【上域】的干涉是单纯自上而下，那么只要找到愿意自上而下，吸收凡物的【上域】个体，他们就能成为【上域】的部分，而如果这个个体是万众合一的形式，那就更是完美达成目标。
凡物创造相应的神话，塑造特定的环境，尝试制造具备对应特征的先知，编织命运与时间的循环，前往特定的时空或直接创造故事……
在某些人看来，这样的行为或许很可笑，但共同体支持着近乎一切的可能，“成为我们的神“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并在此刻，以这奇异的成功，向莫问揭示了【上域】的一部分规则。
不在乎凡尘与【上域】之分，允许任何智慧生命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庇护凡物的【上域】个体是存在的吗？
答案是，存在。
他甚至认为自己是因为凡尘的接引而抵达现在的，就这么选择了自己的名字与其他特质，平静地走过来，向莫问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
当被凡尘寻到的【上域】个体自己都承认自己是被引导时，凡尘对【上域】的不可干涉性质，就变得相当奇怪。
莫问更深入地意识到【上域】的恐怖。
【上域】实际不止他意识到的这么多个体，还存在着更多他从未想过的个体存在，只是他的视野不支持他认知到太多的【上域】个体。
应该说【上域】只有一个点，所有时间与可能性的个体都拥挤在这个点上，只是无法看见彼此，还是应该说上域【个体】的力量无限深远，同时占据一切时间与可能，即使尚未诞生，也可以创造自己的命运，决定自己与谁接触？
或许两者皆是。
也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莫问眼前的所有都支离破碎。
他感知所及之处，皆是对他投来观测的个体。
池们在他的周围，在他的脸旁，在他的眼前，在他的肠道中，在他的脑子里，在构成他的每一个粒子中，在他逐渐脱离常规思考方式的思想中，一起回望着他。
莫问看到姆西斯哈在哈气。
同样，他能够看到啃噬世界的凶兽，能够看到秩序的庇护者，能够看到角度之王，维度之主，社的无穷面相同时显现，池既是善神，又是恶神，一边屠戮，一边庇护，同时有无数边做着他无法理解之事。池完整的存在形式，甚至超越了莫问对时间的认知。
人类的思绪，无法理解【上域】，哪怕跨越了将死亡也磨灭的时间，拥有随意蹂躏常规世界的力量，但面对初露端倪的上域，局限于逻辑内的一切都作用甚微。
但在无数视线的环绕下，莫问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J0J0医生留下的药瓶。
一切事情在【上域】皆可发生，即使它并不那么合理。
凡物的思绪虽然无法理解【上域】的全貌，但在无法理解的同时，也意味着可以欺骗自己，只看到想要的部分。
莫问作为病人随身带药，反而是件挺合理的事情。
只要有着差不多可以糊弄的逻辑，莫问就能在【医院】医生们创造的“安全”中活动，再结合他本身的特殊性与J0J0医生的遗赠，他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莫问服下药物，消除幻觉，坐回床上，顺便挠了挠还在警惕的姆西斯哈的下巴。
她被摸到的瞬间没反应过来，还忍不住眯着眼，稍微享受了一会儿，而后才炸毛道：“干什么呢！你房里都见鬼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紧张的么！”
莫问安抚道：“放心吧，这位赫尔墨斯先生是我的朋友。”
他从书桌里取出J0J0医生的离职申请与职位转让协议，还有赫尔墨斯的职工证明，解释道：“J0J0医生有事，需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