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的冲动是智慧的结果之一,并不稀奇。”龙芸水的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她只是淡定地向金发解释,“无限的可能自然会涌现出无数在我们预料之外的生命。”
“但自然的法则会对它们进行审判,在不适者迅速地消失后,你自然找不到它们。”
“既然他们决定毁灭,就让它们毁灭吧。”
相较于那位还在纠结的小年轻,作为巡狩主舰舰长的她早已习惯了。
无限的世界与她庇护的文明中不缺少这些自毁者,没人会在乎他们。
莫问也对这些食苦者的生死无所谓,他虽然能够称作好人,但他更是个极端且自我的人,在惊讶之余,对这些异类的毁灭并没有多余的怜悯。
但有人不赞同这样的观念。
红瞳蕾切尔,作为上古时代谋划赋予凡人变强能力的大阴谋家,就算现在的她是从时间片段中捞出来,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干什么的幼年体,她在此刻也仍旧坚定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个物种的毁灭,是因为那位异域存在以昭显存在感的方式旁观着改变,而没有对它们进行干涉。”
“或许食苦者们本身就会自毁,但他的存在以及给出的选择与交流,才是导致它们如此迅速自灭的原因。”
“对于食苦者而言,异域存在有着它们根本无法理解的能力,它们的一切都在他的观测中,它们能够向他提出诸多要求,而他会给出远超他们能力极限的解决办法。”
“它们的成长被否定了,因为它们的面前就有成长到顶点的存在,而它们对于未来的猜想也因为有切实存在的证明,无法随意去想象,实物的存在已经固定了它们思考的区间。”
“这世上不存在没有干涉的交流,尤其是在强者与弱者之间。”
“远古时代,当人无力,而神能赋予人力量时,神与人的关系只有被膜拜者、统治者与膜拜者、被统治者。”
“哪怕神不发一言,不予一物,只是时而在凡物的周围呼吸,凡人也会出于恐惧,围绕着神发展文化,他们会编织恶神的传说,将恐惧代代相传。”
“唯有在它们的感知中从不存在,才能说是完全的中立,如果已经做出选择,那么责任已经落到强者身上。”
“现在,只能选择亲手予它们毁灭或改变,而没有放任它们自毁的选择。当然,我的建议倾向于亲手杀光它们,因为那就是它们最后的选择。”
黑影延伸出的小翅膀,无奈地啪叽了自己大概是脸的部位一下,它叹道:“好吧,这就是我契约者的看法。虽然看上去年幼,但她的确有着她的智慧,我支持她。”
金发反驳道:“这不是强行把责任往那位异域存在身上推么,他虽然的确存在,但他已经给了那些食苦者们选择的自由。”
“那是选择的自由吗?池始终没有离开!”一位与会者接话道,“池不止没有离开,还给了食苦者们随时向池投降的机会,池根本就没想过输!”
“就像那些贵族的私人软禁监狱,给出无限的时间,给出两个选择,要么妥协,要么继续选择。”另一位与会者当即反驳道:“这怎么不是自由?被给予选择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部落,一个族群,一个文明!”
“那位异域存在从来没有阻止过食苦者们的技术进步,没有阻止过它们的思想发展,没有阻止过它们扩宽自己的领地,它们只是旁边有个强大的观测者,限制它们同类厮杀。”
“选择他,选择更唾手可得的强大,还是选择文明,现在在自己努力下进步的现在,或许前者更轻松,但两者都同样通向好,只是食苦者这活该被毁灭的东西,选择了自毁。”
“它们有可以思考的心智,那么它们就有做出选择的权力,你不能因为它们的选择责怪其他人!”一位与会者更是指责道:“你是在那些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秽物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觉得自己也是这种必将奔向毁灭的下贱东西么!”
“我们是人,是智慧生命,我们向往上升与前进,渴望更好,而非什么崇拜痛苦的蠢材,但凡你动脑子想想,我们最差也不过全员融入更伟大的文明,绝不可能出现集体自毁之类的蠢事。”
“将这些友善的异域存在视为敌人,你是什么白痴!他们是向我们伸出援手的先行者,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在场的异域存在虽然能够感觉到溢于言表的赞美,但怎么说呢,这种话有点太过情绪化。
有假装本地人的异域存在轻咳一声,提醒道:“不要将理念不同上升为人格攻击。”
被攻击的那位却没有领情,他继续横眉冷对其他人:“如若将食苦者的概念换作文化传统呢!”“勤恳劳作的能力将被对那些自助商店的依赖替代,大部分人钻研的能力将堕化为只能学习异域的知识,更不要说会有多少人为了更简单的变强,放弃传统的训练。”
骂人被提醒后心态稍微平稳一些的与会者这波直接炸了,他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糟粕本就该消失,智慧生命的进步必然伴随着对落后之物的抛弃,不得不钻研本就是学习资料的问题,不得不艰难地训练根本就是那些方式有问题。”
说着说着,他猛然从随身空间中拔出自己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