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楼,他去书房处理公事,跟周雅韵说,“你可以看看缺什么,这间屋东西还没配齐,怕你不喜欢。你有不喜欢的便可以换掉。主卧旁留了间女主人屋,你可以去看看。”这种人家的别墅里,除了夫妻房,确实还会有女主人房。路天策看周雅韵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语气沉而稳,说,“既然确定订了婚要交往,以便互相了解,我想这也是提前了解彼此生活的一部分,你不用放在心上。”
周雅韵难得在他面前乖巧成这样,点了点头。书房的门没关,但周雅韵却不想在这里有窃取商业机密的嫌疑,转身去了女主人房。
周雅韵转了一圈,这屋子比她在赤柱周家的闺房要大一点。但香江人讲究卧室要“聚气",所以也不会特别大。不过屋里还有一个衣帽间,有面朝大海的大浴室,跟豪华酒店似的。她走进衣帽间,打开衣橱,里头居然挂着衣服。虽说不算多,但都是最新的时装线,够有人在这里生活的。周雅韵摸着那些衣服,几乎都是自己的码数。心里不由琢磨着,路天策是打了自己多久的主意啊。她怎么没看出来呢……
是她太单纯,还是他太狡猾?
黄昏时两人在花园散步,周雅韵便厚着脸皮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傍晚的海面,远处已经亮起灯火,以及再远处有天边红霞,都倒影在维港海面上,叫这一刻,定格在一个粉橙画面里。也叫周雅韵第一次脑海里浮现一个词,叫“浪漫”。路天策与她驻足在喷泉池前,望着维多利亚港,垂眸看着她,道:“从我想清楚开始。”
想清楚要布局追求她,想清楚自己对她别有用心开始。那天在选美小姐的晚宴上,路天策陪她坐在车里,看她的睡颜,听她的呼吸,嗅海风的气息。
一点点,看着远处海里,从一片漆黑如墨,到偶尔有点点轮船慢慢驶过,再到天色由墨色变成深蓝,再一点点变亮,直到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他便知晓,自己喜欢与身旁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喜欢她霸占自己当时宝贵的时间,喜欢听她酣睡做梦时嘴里漏出来的呢喃,喜欢看她醒来时的不知所措与故作镇定……喜欢她在自己面前的种种情绪切换。
“这间屋,就是在那时后买下的。"路天策朝她道。周雅韵一时间,又有些后悔自己问这些话了,因为她的脸蛋又红了。不过无所谓,再红能有天边晚霞红?
融在霞光与夕阳里,应该看不到吧……
路天策的行事风格,真是一以贯之。
就跟他的事业一样,吃掉力华,进军地产和内陆。只要他想清楚了,剩下的时间,便是布局与坚定往前。
晚餐,是威廉从半岛酒店的餐厅人肉送来的。不是路天策懒得做了,而是他从书房出来已经是五点多六点,再做下去,两人直接吃夜宵。
威廉给周雅韵报菜单,周雅韵要了海南鸡饭,她拿着电话筒点完,还特意悄悄看了路天策一眼。
她点了中餐,路天策果然也选了中餐。
吃牛扒,着实费时间呐。
周雅韵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想躲的躲不掉,用了晚餐,两人在客厅沙发坐下。虽说客厅很大,但是两人共处一室,周雅韵觉得旁边男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了。
住半山别墅而非市区楼房的坏处,便是格外寂静。电视开着,周雅韵坐在他身边,却尽量不离他太近。刚刚一开始,她是靠着边坐的,但路天策一来,直接坐在她旁边。周雅韵琢磨着,要是离得远,确实也不像情侣,反而像企业家与记者、亦或是犯人与刑警。
于是乎,就这么慢慢适应着。
“这是你第几次相亲?"周雅韵摆出一副女朋友该有的样子,“审问”道。路天策却是清白得很,“第一次。”
周雅韵哑然,忽然不好说自己是第二次了。“那爷爷给你找那么多女孩,你都不喜欢吗?”周雅韵可是知道路宗瑞心切的。
上回在同乡会上,路宗瑞就没少跟一桌的牌友吐槽孙子还没成家,也不知道整天在做乜,钻进钱眼里了。
路天策倒了杯水递给她,“爷爷有点事情做,挺好。”老人家太闲也不好。
周雅韵轻声笑了出来,原以为他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被他这一句说的,有些破功。
气氛也不知不觉松弛了许多。
周雅韵喝了一口水,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笑他:“你成日在外面跑,爷爷要抓你都抓不到。”路天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以后有你,爷爷就会放过我了。”周雅韵又低头喝了口水,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嘴里嘟囔道:“说这些。”她不知她看似骄矜地嗔他一眼,因着这男女异样的气氛,还有她略带粉光的脸颊,带着几分别样的媚色。
情侣间,远就不是打情骂俏便能当情人的,路天策深以为然。周雅韵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二天,又被他毫无准备地吻上了。这回没有可以往后的汽车座椅靠背,路天策右手拖在她后脑勺,承受她往后的力道。
还不忘伸着左手,替她拿着还捧在手心的玻璃水杯。他手上,轻松就放回了茶几桌面。
依旧是极其温柔的细细描绘。
他右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左手去寻她的右手,与她十指交握,又引着扣在她腰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