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晟定定望着她的双眸,道:“眼睛很漂亮。”陆鸢抬起手,抚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语声诧异:“你还能看清我的眼睛长什么样?”
祁晟:“虽然眼前还是像覆有一层薄雾,但也是能看得出来的。”陆鸢听明白了。
他现在看见的她,是带着滤镜的。
都说近视的人看人,皮肤都是好的,像是有一层滤镜,看来祁晟也有。祁晟手法生疏地给她沐发后,细细用帕子擦拭。头发擦得半干后,陆鸢坐了起来,抬着烫伤的手,与他说:“你既然能看得更清楚了,那就能帮我包油条和打豆乳了。”“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雨,而且油也得重新熬,今晚肯定是不能出摊的,歇两天后,咱们再继续出摊。”
祁晟点了点头,说:“你在旁边指点,我来做。”陆鸢郁闷的心情也散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祁晟问她:“不生气了?”
陆鸢看得开,说:“反正那一锅油,我原本就打算再用两回就换了,现在正好换了,还有那个锅,我原本也打算换个口子大一些的,一次能炸多几根油条的锅。”
“正好,现在都可以换新的了。"<1
祁晟端起水盆,说:“你倒是看得开。”
她睨了他一限,说:“我不是一直都看得这么开吗?”祁晟从躺在榻上,还昏迷不醒时,他就知道她性子乐观洒脱。所以他才会觉得前后差别大。
不过,那又怎样?
他在意的时下她,而不是过去的她。<1
大
这一场雨,淅浙沥沥下到中午才停。
雨停后,祁晟便出去打水。
陆鸢小憩一会后,从屋子出来时,就看到祁晟在洗衣。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给他洗衣没什么,就是这之前贴身衣物都是她自己洗的,现在盆里也有她的贴身衣物。
哪怕她脸皮再厚,现在也有点儿难为情。
两人都没说话,也没有眼神对视。
正是如此,但却也有种刻意的尴尬气氛,在两人的周围慢慢地蔓延开来。祁晟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可耳廓的绯红却是出卖了他。祁晟自七八岁之后,身边亲近的妇人,只有他的祖母。但就是再怎么无知,也大概知道这寻常女子的贴身衣物,定然不像她穿的这样省料子。<1以前虽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也没有遮掩,可先前他视物模糊,未曾留意过。现下,祁晟只觉烫手得很。
把衣服晾到了檐下,二人都没提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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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鸢手上的被油烫伤了,不能碰水,但身处岭南,一日不洗澡都难受得紧,所以让祁晟在澡间搭了根绳子,再把杌子放到澡间,把水盆放在上头。这样,她就能一边挂着左手,一边洗澡。
祁晟晓得她有多爱干净,也就没劝她,而是她让他怎么弄,他就怎么就做。忽然对调了被照顾的角色。
照顾的人适应得快,被照顾的人适应得也极快。夜里。
因陆鸢怕祁晟会压到她的手,她便睡在了外头,手垂落在床外。陆鸢的手背火辣辣,一阵一阵地疼,晚间就寝,难受得根本就睡不着。祁晟:"很难受吗?”
陆鸢"嗯"了一声:“辣疼辣疼的。”
祁晟也没缓解的法子,只得与她说话:“睡不着,那就聊一聊?”陆鸢问:“聊什么?”
祁晟想了想,问:“春花秋花为什么起这两个名字?”陆鸢想了想,说:“春花是春天生的,秋花是秋天生的。”祁晟闻言,笑道:“那若是冬日生的,是不是该叫冬花?”陆鸢琢磨了一下,应:“还真有这个可能。”祁晟又问:“有没有想过,给她们再取一个大名?”陆鸢微微摇了头,说:“姓可以改,但名字还是继续用着。”这两个名字,是她们娘给起的。
在苏丽娘的心里,花儿是漂亮的,是美好的。在她们亲生父亲都嫌弃她们俩是闺女的时候,苏丽娘可从来都没有嫌弃过。祁晟问:“为什么?”
陆鸢笑道:“那当然是因为名字是我起的,所以不能改,春花秋花多好听,春日有桃花,秋日有菊,各有千秋的美。”祁晟听到她脱口而出的成语,也已经习惯了。没上过正经学堂,单单只是认字,可不会识得这么多的成语,还会用在闲聊上。
“那便不改。“想了想,他又问:“那若是我们以后又有女儿,是否也要沿用到花字?”
陆鸢应:“姐姐们都叫了,她怎……等等。”她扭头看向黑暗中的男人:“这八字都没一撇呢,你想得未免早了些?祁晟:“提前谈好,以后便不会起争执。”陆鸢冷"呵"了一声,说:“我才不与你说这些。”祁晟:“那你想说什么?”
陆鸢:得,问题又回到了起始点。
“不说,睡觉。”
她闭上眼,尝试入睡,但依旧无法忽略手上的火辣。熬了大半宿,祁晟也断断续续地与她说话,说着说着便睡了。大
一场秋雨过后,气温骤减。
陆鸢畏冷且很晚才睡,第二日自是赖床了。巳时末,粥都已经凉了,屋子都还没动静,祁晟心下担心就回了屋,看向在床上似裹成蚕茧的陆鸢。
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并未发热,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陆鸢已经半睡半醒了,察觉到有人把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