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痛苦,那你真要在投行一直工作下去的话,会难受一辈子啊!“你说得对,雪儿。他也是这么说的。”
叶其珍一嘟嘴,表情更加黯淡。
“但是我不想听他这么说。”
“……等会儿!”
魏千雪诡异地抓住了重点。
“他一一是谁啊?”
叶其珍低头沉默了。
关于她结婚了这件事,甚至秦应忱这个人,她都没有向魏千雪提起过。虽然上大学之后,魏千雪可以说是她最同频的朋友,但是这场婚事来得实在不算光彩,叶其珍开不了口。
“雪儿,如果我有事儿没告诉你,你会怪我吗?”叶其珍手托着腮看过来,只一眼就美得魏千雪一愣。她实在是漂亮,从小就白得像朵茉莉花,长大后五官张开更加嵇丽,气质却清纯恬淡,像古画里抱书卷的美人。
“当然不会啦,宝贝儿……”
魏千雪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过我还是好奇嘛……好珍珍,讲讲?”叶其珍撑着脸,视线落到邻桌,那边调酒师正站在桌边,手持精致的喷火枪喷出云似的火焰,将浮起的酒液炙得流光溢彩。“他就像那个火焰一样……”
绚烂、耀眼、永远夺目。
却不能靠进、不可触及。
白天书房里,她的那句话,是平生为数不多的鼓起勇气正面示好。“……我不想防了。”
秦应忱的反应却大出她所料。
他沉默不过一秒,面色八风不动,沉静如渊的眸中,倒映着忐忑的她:“你是想说,你不想防我了?”
叶其珍当场僵滞。
她设想过一万种他的回应,设想他意会她的暗示,或是从此待她温柔亲近些,或是继续不假辞色地教她摆正位置,总归做夫妻还是上下级,他和她都该找个平衡点。
可是他、他怎么就……
他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呢?!
叶其珍大脑宕机,由内而外地涨红。
巨大的羞耻感如海啸般将她吞没,甚至超过刚才在过道几乎对他坦诚相见的那一刻。
秦应忱的平静和直白就像无声的拷问,问她凭什么、怎么敢不自量力,单凭一张结婚证、自恃一点姿色,就敢期待他有可能对她另眼、对她温柔?叶其珍脸色迅速充血又惨淡失血,几乎想立刻转身夺门而逃。秦应忱却忽然伸手,掌住了她的下巴。
“别咬嘴唇。”
他声音温淡,却不失命令的意味。
叶其珍下意识松了齿关,失色的唇肉迅速回弹充血,淡粉转至嫣红。琥珀色水眸失神地,怔怔看他。
男人手大指长,指腹微陷在柔腻雪腮,缓缓地,滑向唇角。他的眼神依然平静,顺着手指,像在端详一件上好的瓷器。刚沐浴过的肌肤脆嫩敏感,叶其珍极尽地感受着他手指带来的摩擦与钳制,自后颈起,浮了一层战栗。
“又不说话啊?”
秦应忱语调漫不经心,甚至隐有笑意。
“那我就当你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自作多情了吧?”吓够了她,又开始调笑着逗她。
叶其珍一口气提着松不下来,脸还在人家手中,只得轻皱着鼻子,刻意移开视线,闷闷地"嗯"了一声。
秦应忱看她片刻,忽地轻笑了声,下一秒却一抬她下颌,肃声正色道:“那就信任我。”
叶其珍被他扳得一惊,闪躲不及撞进他深黑的眼睛,巍山悬月般郑重、深邃而幽远。
“昨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我们的婚姻关系,即便不能成为你的助力,也至少不该是阻碍,不是你束手束脚的理由。能做到吗?”叶其珍喉头发紧,与他对视片刻,轻声却认真地,又“嗯"了一声。秦应忱这才收回了手,声色和缓。
“昨天会上我正在气头,说的话没有否定你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叶其珍怔了下,没想到强势骄傲如他,会说这句放低姿态安抚她的话。她摇摇头,垂下眼睑:“其实您说得对。”她知道她内向、文弱、不圆滑、不强悍,不像钟毓能跟外边机构拍桌子吵架,不像祁彦伦能跟所有人搞好关系,更不像Julia自带一身资源。其他诸如舔关系户压榨做题家之类的生态,她更是只能做个看客,永远不会融身其中。投行是个不适合她的地方。
叶其珍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还年轻,有很多选择,别限制了自己。人得利用自己的性格底色过好一辈子,你说对吗?”
叶其珍听得眉心一跳,他这样说话,总是成熟威严得,像跟她隔了辈儿。她胡乱点头,听他后来又跟她说了很多,说她要么改变路径、要么改变自己,听得浑身筋骨紧绷到麻木。
临到末尾,她觑他神色和缓,到底壮着胆子,问出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昨天真是我粘错了数,您会怎么样?”会对她失望吗?
他那句"毫无差错尽善尽美”,是多高的评价,就给了她多大的压力。她知道或许在他眼中,干活靠谱是她唯一的优点了。可是她也不过肉眼凡胎,万一她以后也会犯错呢?
叶其珍微蹙着眉,愁肠百结似地看着他。
秦应忱一抬眉,意味不明地看她半响,忽地似笑非笑一句:“我会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