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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2 / 2)

鸳鸯交颈绣面的,连铺在床头的珊枕都是一对儿的头挨头肩并肩。她银牙暗咬,抄起一只鸳鸯枕就往他面门砸去。

枕芯松软,力道却大。梁邺猝不及防被打得头一歪,半张脸陷入阴影。“小人!伪君子!"善禾哑声道,“我是你弟媳!”被打的那半张脸火辣辣地烧,梁邺冰凉的手背贴上去,才稍稍舒服些。他缓缓转眸,眼风如刀剐过善禾的脸,森然冷笑:“弟媳……那跪在我腿下,哀求我帮她跟阿邵和离的又是哪个?”

他立起身,步步逼近。

善禾胸脯剧烈起伏,眼见他欺身逼近,她身不由己朝床榻深处躲去。疯子!这厮是彻彻底底的疯子!

她按住心口说得迅速,一句句扎进他心窝:“是你弟弟的前妻,是同你弟弟拜过高堂喝过合卺酒睡过一个被窝的女人,是白纸黑字上了族谱、梁氏一族者都认的你梁邺梁大进士的弟媳!”

话音未落,梁邺已狠狠扣住她的下颌。

善禾艰难磨动唇瓣,绽开个笑:“她连你弟弟都不要,岂会……岂会要你?”他指间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把她颌骨捏碎。梁邵梁邵梁邵!她满心满眼,便只塞得下梁邵!那既然只塞得下梁邵,又拼了命与他和离作甚!既然只塞得下梁邵,又巴巴儿找到他跟前,求他帮她和离作甚!

他目中赤红一片,压了许久的妒恨终于破土而出,再难抑制。梁邺扬臂猛力一掼,善禾整个人被攘得扑倒在榻上。霎时间钗钿散乱,青丝委顿,善禾从鸳鸯交颈的锦绣堆中抬起脸,一片巨大的阴影当头压下。他将善禾双手反剪扣着,另一只手掐住她下巴额儿,扯起一抹笑:“你配提他的名字么?你拖累了他多少,你忘了?他就是个糊涂种子棉花心,到这会还一心想着去寻你。若没有你,他现今早已去了京都立下一番事业了!你也配提他!”

“看来是我太纵着你了,纵得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径直解开善禾腰带,迅速捆住她两手,而后攥着并在一处的腕骨将她整个人带起来,利落扛在肩上。善禾吃痛惊呼,她伏在梁邺宽肩,拳脚胡乱踢踏。但听得身下人一声闷哼,他顿了半刻,善禾以为他要放自己下去了,却不想紧接着臀肉就被他狠狠掴了一巴掌,打得肉.波儿似雪浪,眼中立时逼出泪来。梁邺阔步而出,一脚踹开舱门,三两步行到栏杆边,把善禾整个身子压在横木上,斥道:“这般舍不得他就游回去找他!告诉他你不和离了,告诉他你这几日的经历,说说你是怎么逃的,又怎么回来的,怎么被几条汉子拦在大道中央,差点又干回你官奴的老本行的!”

船已行至河道正中。善禾半只身子悬空,眼前就是翻滚汹涌的斐河河水。泥黄色的水翻着滚儿腾腾而来,溅到脸上便是一层极薄的泥沙。眼睛嘴巴张不住,只得紧紧抿成细窄的三条线。另半只身子虽架在栏杆上,但实则全由梁邺掌控。他松松手,她便离河面近一分;他紧了紧力道,她又被扯回去几分。不安漫上来,对于死亡的惊惧瞬间袭卷善禾全身。这厢动静甚大,一时间彩屏等丫鬟忙忙赶来,成敏等小厮亦听见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抛了手中活计就跑来,却见善禾被梁邺拎着,前半只身子都要壁下去。

屈辱、愤恨瞬间攀上心尖,眼泪禁不住,善禾立时没口子地骂梁邺“寡廉鲜耻”“下作胚子“狎弄弟媳"等话,骂得他额角青筋直跳。又一道大浪扑卷过来,硬生生打过善禾的脸,泥水钻入鼻腔,呛得她咳喘不止,脸也皱成一团。待稍稍好了些,又呛着嗓子继续骂:“烂了心……的小人彩香见了,忙扑过来,跪在梁邺腿边哭道:“大爷,大爷,娘子身子骨弱,禁不起这般惊吓折腾啊!”

梁邺见善禾如此,心中早有悔意。只是见她这般拧着,莫说软话,反而骂他骂得更甚。他是万没想到善禾这样柔弱女子,拧起来竟是油盐不进。梁邺便只暗中箍紧她的腰,面上仍旧冷笑道:“今儿不好好煞煞她的性子,日后你们也要吃亏。你还替她求情?”

善禾一听,啐出口中泥水:“索性你撂开手,把我丢下去,免得我日后教你屋里的人吃亏!”

梁邺恨得牙关咬紧,尚未应答,又听善禾道:“死了我一个也不打紧!横竖你屋里还有什么繁娘、荷娘都能伺候!再不济,写信求求你弟弟,他也能帮你物色物色!信上就说:庶愿吾弟觅三五女子入京,须索肖似汝之前妻也!他寻不到,就给梁家族亲们瞧瞧,总归能有!”

在场人无不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成安呵斥着众小厮退下了,成敏多看了几眼,亦垂首离开。荷娘闻得善禾话后猝然抬头,眼圈红得更甚,捂着脸踉跄跑开。蔡娘本只看戏,心里虽听得不舒服,但也不多在意,这会儿见荷娘模样,忙忙去安抚她妹子。

彩屏原本只挑着细眉静静看善禾,听她这般骂,不由噗嗤一笑,紧接着梁邺眼风扫来,彩屏急忙敛住笑,近前几步,同彩香一样跪在梁邺腿边,亦噙了泪:“大爷再气,莫气坏了自己身子!娘子昨夜烧得厉害,这会儿脑子不清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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