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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妃(1 / 2)

第30章靖王妃

岐山距京郊百里有余,暮色四合时,裴疏则抵达山脚下的竹林,在一处幽谧院落前下马。

小院栅门敞开,屋檐下灯笼高高挑起,房门虚掩,透出里面暖黄的烛光,俨然一副迎客的架势。

裴疏则并不意外,直接进去,推门而入。

屋内的青年手持杯盏,正在饮酒,闻声抬眼,冲他灿烂一笑,起身单手抚肩,有些夸张地向他行礼,“不知靖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裴疏则径直错开他,在桌案对面坐下,“说吧,来做什么的。”青年琥珀眼珠一眨,佯作伤心道,“殿下还是这样多疑,真叫人难过,难道我就不能是为自己来的?”

裴疏则摸了个空杯拿在手中,“你来岐山,无非是等我上门,我既来了,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呼屠皆轻笑,转身坐回去,“我看你就是绷太紧,也是,靖王殿下好大的手笔,巫蛊大案牵连何其之广,又是经年旧事,此番突然反覆,只怕朝堂都要重新洗牌,难怪你面色如此憔悴,想是近来累得不轻吧。”裴疏则执壶倒酒,“大魏国政就不劳你操心了,北漠那帮老勋贵处理干净了吗,倒有空闲跑到我这来耍贫嘴。”

呼屠皆笑道,“你知我是贫嘴就好,我这次还真是为私事来的,不过需要你抬抬手。”

他盘腿坐下,伸手就与裴疏则碰杯,一仰而尽,将酒杯倒置,露出一排细白牙齿,“先干为敬。”

呼屠皆是中原和胡人的混血,高鼻深目,轮廓如削,笑起来分外飞扬俊爽,若非见过他亲手弑父杀兄屠戮亲族时的模样,等闲人真会被这副皮子骗过去,绝不会将他当做裴疏则的同类。

裴疏则啜了口酒,示意他往下说。

“岐山是你的产业,我到这也不全是引你过来叙话,"他道,“早先我同你提起过,我阿娘便是岐山人,她死前说想埋回家,这不我千山万水过来,好让阿母亡灵安息。”

裴疏则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在此处给她找块墓地。”呼屠皆颔首,“没错,我已经带她过来了。”裴疏则疑惑,“隔着边境,如何将你亡母送过来?”“这有何难,不是有互市嘛。"呼屠皆一指墙角,“就在那呢。”裴疏则转头,只看到只其貌不扬的旧箱子,面露疑惑。“一个人的碎骨头,我阿娘又不高,一只货箱就收拾了,不过新棺材我可是在你们这订的顶好的啊,阴沉红椿木,那可是真…呼屠皆真了半天,憋出一句,“真贵啊。”裴疏则差点一口酒呛出来。

“……“他默默想好了怎么惩罚守边官员,“你不必管了,尽快回去,我会派人办妥。”

呼屠皆朝他抱拳,“多谢了。”

裴疏则干笑了声,忽又听他一拍脑门,“你看我都忘了,你先前说从北漠回京就成婚来着,刚娶妻就让你帮忙办这等事,不忌讳吧?”“我从不信鬼神之说,有什么好忌讳。"裴疏则顿了顿,“何况我也还未成亲。”

呼屠皆一愣,“为何?你不是都为这事筹备好几年了么?”裴疏则没说话,将半盏残酒闷下肚。

呼屠皆见他这样子,恍然大悟,“你肯定又让人瑞了。”见裴疏则不言语,呼屠皆拊掌大笑,“百战百胜的靖王殿下,竞然一而再再而三在女人身上吃败仗,你也有今天。”裴疏则咬牙切齿,“滚蛋。”

呼屠皆笑够了,“可是怎会如此?姜家女儿都被你攥在手心多少年了,如今正儿八经的靖王妃拱手给她,她竟然不愿意,你也没强娶?”裴疏则心下发燥,脊背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冷冷瞥过去,“别说她的是非。”

呼屠皆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不小心碰到他的逆鳞,做了个封口的动作,“都是酒闹得人嘴大,我自罚一杯。”

裴疏则夺过他手中酒壶,给自己满了一盏。他盯着杯中澄澈酒水,情绪不受控制地落下去,“是我误会了她,她并没有对不住我。”

呼屠皆心内明白大半,“所以你这么急着平反,其实是想弥补她。”裴疏则眉心纠起,无声叹气,“可她死也要离开我。”呼屠皆嘶了一声,手指哒哒敲击酒杯,“那你确定还要娶她?”裴疏则敛眉,“什么意思?”

“别误会啊,我可没有拆婚之意,我是说一旦你娶她为妻,情况或许会对你更加不利。”

呼屠皆掰着指头给他数,“汝阳王平反,她自然要恢复县主位分,又成了亲王之妻,按你们的风俗,王妃对内执掌中馈,对外出门交游,会见命妇,乃至入宫朝拜,你如今襄辅朝政,不可能天天不错眼地盯着她,她若如你所说总想逃跑,这些东西加诸于身,你还能不能完全把她看住?”裴疏则握着杯盏的手一僵。

他一心想娶姜妤,这个问题竞全然忽略了。呼屠皆的话犹响在耳畔,“还是说即便你给她王妃之位,依旧要将她圈禁在后院,不许见人,不许出门?这样她岂不会更加怨你,对她只有表面功夫吗。裴疏则指尖收紧,竹根整雕的酒杯发出嘎吱声响,酒水晃洒出来,漫湿手背。

他被冷酒激回神,沉默良久,站起身来,“天色不早,我回了。”呼屠皆有些意外,“连夜回去啊?当心点,别忘了我娘的坟头!”裴疏则掀帘而出,竹节穿成的细密珠帘哗啦坠下,惑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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