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if线19-算账
帷帐内陷入沉寂，姜妤愣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撑肘起身，“你说什么？”裴疏则倾身靠近,小心翼翼圈住她，“你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姜妤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我一直在喝避子汤。”裴疏则忍耐片刻，口吻安抚，温柔解释，“避子汤也并非万无一失，可既然孩子来了，我们.…
“不对，你骗我。”
姜妤想起很久前就变了味道的汤药，双眸挣动，“你骗我，是你故意换了我的药,你骗我。”
她激动起来，双手胡乱推操，抄起枕头砸过去，“裴疏则，你王八蛋！”裴疏则顾着她的身体，不过在榻边虚坐，哪里真敢使力，真被推到了地上，姜妤赤足下榻，不由分说便往外跑，“女医在哪，芳枝，给我喊女医过来一-”裴疏则牵动腰间刀伤，刚缝合不久的伤口一下子扯开，他顾不得，追上去将她拦进怀里，“你想干什么？女医已经遣回燕州了，你不能着凉乱动，冷静点。”
姜妤想起芳枝不在，惨然闭目，哑声道，“那你去找旁的大夫，给我一副药，我不要孩子。”
裴疏则收拢双臂，脸庞贪恋贴住她的颈项，“不行，妤儿，不行。”姜妤越发悲愤，“你答应过我不要孩子，是你答应的！怎么能骗我怀孕？凭什么骗我怀孕！”
裴疏则目光沉晦，将她抱得更紧，“这次是我骗你，你当初也骗过我，可是孩子已经来了，我们总不能杀了他。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对你们很好，以前的事我不在乎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好生活行吗？”姜妤痴痴怔怔，轻笑出声。
重新开始？那些旧事根本就没有过去，她一直背负着陷害背叛的污名，怎么和他好好生活？
“我没骗过你，"姜妤道，“这个账算不平，你也不该牵扯一个无辜的孩子出来。”
裴疏则神情僵冷，哄劝的声音也变硬了，“姜妤。”每次他连名带姓地叫她，都是要强行将争执结束。姜妤奋力挣扎，想要从他怀里脱身，如何挣得开，委屈极了，一口咬在他手臂上，想到他从前巴不得被她咬，又松口，拼命蹬瑞捶打。她才一个月，胎没坐稳，太医叮嘱不能乱动，裴疏则变了脸色，伸手扣住她的脖颈。
姜妤鸣咽声戛然而止，只觉后颈某个穴位被捏住，继而浑身酸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裴疏则将她横抱起来，送回榻上。
殿内女使旁观了这场闹剧，都不敢出声，直到他索要手帕，才赶忙递上。裴疏则擦干姜妤脸上泪痕，叮嘱女使把她看好，“我要出去一会，召太医来这里看着，点上安神香，若是醒了，别让她随便走动。”女使一一应下，他起身出门，去找陆寄瑶。大
陆相也卧榻在床，本就是风烛残年，连日操劳，又受刺激，送回府后便一病不起，还不知能撑多久。
陆寄瑶本想回家，被族人拦住，强行送到了宫中，裴疏则得知姜妤吐血，哪里还顾得上她，让褚未做主找了寝殿安置。守门的女使见裴疏则出现，上前行礼，和他禀报陆寄瑶的近况，“王妃茶饭不思，把自己关在里头，已经两日水米不进，不见人也不说话了。”裴疏则挥手命她们退下，推门而入。
陆寄瑶被光线刺激，皱眉眯起眼，认出来人，朝他跪下。她想是泪哭尽了，比从前平静许多，“妾该怎么称呼您，殿下还是陛下？”这几日不曾听见礼乐之声，大概还是殿下。“我还没登基。"裴疏则取出上次没签成的和离书放在案上，命人备笔墨，“趁现在签了，回家探望祖父，大家都好看。”陆寄瑶跪着没动，忍辱道，“求殿下看在陆氏一心归附的份上，给妾身母家留个体面。”
裴疏则道，“依我的脾性，你若占着这个位子，陆家往后更不好过。”陆寄瑶脸上本就残存不多的血色一寸寸褪尽，裴疏则不容置喙，毫笔蘸墨，递到她面前。
陆寄瑶没接，墨汁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黑点，她盯着看了会，“殿下欲立姜氏为后，朝中百官不会反对吗？”
“那是我的事。"凌然话音响起，指节垫着和离书敲敲案角，“这是你的事。陆寄瑶走投无路，只得伸手去接笔，宫侍匆匆赶来，见裴疏则也在，慌忙行礼，“殿下。”
裴疏则正烦躁，“有事便说。”
“方才…方才宫门传来消息，陆相病逝了。”陆寄瑶五雷轰顶，回头看向宫侍。
裴疏则问，“陆氏族人递来的消息？”
“是陆家大房二公子陆知行，褚参军正好在，便说让公子进宫，接王…接陆姑娘回家看看也是好的，他就在殿外候着呢。”裴疏则扫了眼双目发直的姑娘，略一敛眉，“让他进来，把人带走。”殿门重新打开，陆寄瑶看到陆知行，蓦然回神，顿时眼泪汹涌，扑进他怀里，恸声悲泣，“哥哥！”
陆知行倒还保有理智，扶住她一道拜谢，方起身欲走，看到案上的和离书，想起祖父生前托付，顿时白了脸，看向裴疏则。裴疏则将笔往案角一扔，“签了，走人。”陆寄瑶冲上前画押，陆知行下意识阻拦，急声道，“出逃之事臣尚未领罚，请殿下降罪，不要迁怒于她。”
“哥哥别再求他，"陆寄瑶不管不顾道，“他心里有别人，本就容不下我，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