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我乃颍川荀氏女
一个时辰没能憋出两行字,袁珩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蔡琰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袁珩捏着笔,死死盯着大片大片的空白。系统慈爱道:【未央要不也睡一会儿?说不定睡醒了就能写出来!】袁珩拒绝了:【我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她想了想,拿起伏波剑一-系统商城里的伏波剑是能适应剑主调整形态与长短的,如今佩在腰间并不突兀。
系统的心理阴影直接闪回:【你又要离家出走吗?!】袁珩:【。】
袁珩解释:【只是想出去走走。顺便找一下夏侯世叔。)系统并不相信她只是要“出去走走”和“找世叔"。未央这孩子哪怕精力过旺,也从不会没有意义目的地胡乱发泄。它几近心疼地问:【你还好吗?】
系统记得清清楚楚,她曾对自己说过“君子见其生,则不忍见其死”,她曾说过她对这个世道的厌恶。
…可是未央啊,如今你已在这世道中扎根生长。袁珩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闻言略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这样问?我很好呀。】
她没再跟系统多说,纵马往袁氏在庐江舒县购买的宅院而去,夏侯渊如今便借住在那里。
一一是的,袁氏就这么豪横,但凡是个名郡的治所,都有袁氏的房产。袁珩心里犹自盘算着怎么同荀攸求教,马蹄活泼而雀跃地哒哒作响,忽被不远处的堵塞阻拦。
袁珩勒马停下,微微起身看过去,只见两列贵族仪仗堵在道中互不相让;双方主人坐于车中不曾露面,唯有奴仆争执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这边说“我家郎君河内张氏”,那边说“我家夫人河内司马氏”;你一句“我们公子要去拜访名士蔡伯谐",我一句“我们夫人与周氏有约”。除他们外,四下里空无一人一一黔首们早已主动或被动地远远避开。马蹄不安而烦躁地动了动,袁珩摸了摸她的脖颈,抬高了音量,超大声安抚道:“好春荣,别兴奋了一一他们杀不得!”前边儿的争吵声一静。
袁珩哀伤地自怨自艾:“怪我,从前是我不好,不该一见拦路的便杀掉……你本是一头温顺善良的马儿,竞也被我养出了杀性…”整条道都安静了。
袁珩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泰然自若地抬头望过去,故作惊讶:“咦,你们怎么不吵了?”
双方人马面面相觑,安静得跟死了一样。
司马氏那边儿,一名华衣女使掀开车帘走下来;张氏则派出了一个体型健硕的侍从。
女使盛气凌人,侍从高大雄伟,一看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袁珩的脾气只会更不好。
不等这两人开口,袁珩便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抑扬顿挫地念:“相逢~狭路间~~道碍~不容车~~”
而后不无感慨地说:“你们都是贵人,各自都有天大的要事,我只是一个出身寒门的小女孩,从未见过这般阵仗-一敢情诸君姓名?”那壮汉先行草草一礼:“我家郎君乃河内张氏公子松,正要去拜访海内大儒蔡伯谐。”
女使见礼便要周全许多:“小淑女见谅。我家夫人王氏,乃京兆尹、河内司马建公之妻。”
袁珩挠了挠头,故作茫然:“抱歉,都没听说过呢。”女使、壮汉……”
袁珩说罢,那位王夫人便不由笑出了声,带着善意的调侃:“只是有名于乡间而已,小淑女不曾听闻过也是人之常情。”两边都不是傻子--袁珩一看就是高门女郎,雅言标准,又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就算小儿无知,但本就是挡了别人的路,自然也没必要去得罪一个比他们还骄矜傲慢的人。
袁珩看了眼王夫人的车架,并没有搭话。
只是友好地询问:“那么,可以让道了吗?”另一边的张松仿佛这时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嘴巴,带着些不知真假的懊恼:"抱歉,松并非故意为之…”
顿了顿,试探地问:“不知淑女家住何处?松择日上门致歉赔礼。”王夫人也应是。
从始至终,这两人都端坐车内,隔着好几层同袁珩说话。袁珩声音冷了些:“问这个做什么?”
张松:“非是无礼…实在是心有惭愧。”
袁珩不耐烦了:“既然惭愧,那就赶紧让道啊!”张松也才十二三岁的年纪,闻言也有些恼了,当即下了车:“这么多车马,难道要为你一人让道不成?”
袁珩:你早说你不让啊,浪费我的时间!
她不再纠缠,仿佛前面没有任何阻碍物似的,直直纵马冲着张松闯过去。张松:“!!!”
张氏部曲当即上前拱卫,然而袁珩动作太快,待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在张松跟前完成了一套丝滑的勒马扬蹄、擦面而过、友情赠送一嘴泥土的动化张松狼狈不堪,被灰尘兜了满身,掩唇咳嗽,一双明亮的眼死死瞪着袁珩:“你一一你怎么敢?!”
他倒是胆子够大,马蹄扬在眼前也不曾退后半步,想来是硬生生克制住了本能。
袁珩便起了些忌惮之意,冷笑:“我怎么不敢?张懵是吧?只许你不让道,不许我走出自己的道,你怎么如此蛮横呢!”张松:“……我叫张松!!!”
袁珩不耐地摆摆手:“知道了,张疯。”
张松:……”
张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