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如果你一味清高,君上会日渐待你厌烦。
你要在君上所想所思、所爱所怜的范畴之内,做一个不完美的心腹忠臣。大
袁珩本打算直接回汝南,却在南阳郡被动停留了三日。南阳天气晴,袁珩心绪阴-一如果你也在接薜荔的时候遇上了守株待兔的荀或、荀攸,你也会跟我一样想连夜逃跑。而阴循就是那个把袁珩骗进来杀的人;很难不说他没有私人报复的情绪,因为当他把袁珩带到阴氏府中冷着脸的荀氏叔侄跟前时,阴循的笑带着一种扭曲的释然。
他轻轻拍了拍袁珩的肩,故作无奈:“未央,表兄也不想的……大家都是亲戚,这实在是……唉。”
袁珩沉默了一下,问:“薜荔呢?”
阴循:“哦,你放心。自从你走后,薜荔日夜精进武艺,发誓若再有下回,她必定将你擒回洛阳。”
袁珩…”
阴循体贴地离开了。
荀或手不释卷,看得津津有味;荀攸把玩着教刑尺,面带温和笑意。袁珩安静而从容地站在原地,不吭声不吭气。好半响,她才挪了挪脚,可怜兮兮地问:“这一路车马劳顿,腿疼脚也疼。我可以坐在胡床上吗?”
荀攸看了眼荀或,荀或点点头。
袁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荀攸笑道:“不可以呢。”袁珩愣了愣:那荀或为什么点头!
荀攸一眼看出袁珩的想法,十分温厚地笑了一声:“受本初与公业所托,以竹尺代袁氏家法,笞三十。因叔父平日待你多有纵容,故先行确认他此番不会心软。”
袁珩…”
袁行….”
系统又偷偷藏不住:【荀文若好冷酷的心肠!好恶毒的心思!未央,他今日敢放任荀攸打你,明日就敢带你投曹啊未央!】袁珩没说话,酝酿了不到三秒,眼泪顿时跟不要钱似的滚滚而下,抽泣不止。
荀或…”
荀或悄悄侧头看过去,然后就被起身的荀攸挡住了视线。荀攸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哭得太假了。真正伤心心的人,眼泪不会一颗一颗地往下落,更何况你连鼻涕都没流。”袁珩哭声一顿。
袁珩咬咬牙,刚想要来个真的,却听荀攸严肃地问:“你错在何处?”袁珩几滴不值钱的泪顿收,跪坐下来恭谨对答:“错在行为恣意、不告而别,错在将自身置于险境、不曾三思后行,错在罔顾师长与大人教诲、令长辈忧心。″
袁珩说罢,目光诚恳而清澈地看着荀攸,企图用“我知错了"将这一茬糊弄过去。
荀攸不带什么情绪地勾了勾唇角,温声:“很好。明知故犯,笞四十。”袁珩…”
袁行….”
天杀的!荀公达你钓鱼执法,我要告到洛阳和汝阳!…哦,就是洛阳和汝阳那边安排的啊,那没事了。荀或如坐针毡,清了清嗓子,试探:“公达,这是否太重了些?”荀攸心平气和:“叔父,您也想挨打吗?”荀或:“。”
荀或突然对手中《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翻来覆去品读,不闻窗外事。袁珩趁机退后三步,伏地长拜不起,扬声陈情:“先生容禀。此行历六月,经三郡,路见天灾人祸,见生民遭难,见世事多艰,见高台朱衣紫绶无慈悲,见田间黄土白骨乱流离。这是春秋二传不会教给我的道理,是我端坐宝马香车中看不见的苦难。”
又叩首,真挚道:“庶民为水,今水波沸腾煎熬,则庙堂之舟必定动荡。烈火烹油,天下必生大乱,愚者避之,智者察之,贤者治之。珩年幼,不敢以贤者自居;然此乱世之兆避无可避,欲知来路,必入其中。先生若要因明知故犯罚之,珩谨受;然珩无悔意,若有下次,请先生先罚笞四十,珩绝不改志。”荀攸手上教刑尺一抖。
他又用那种一一先前与袁珩论太平道时有过的,一闪而逝的眼神看着她,静水流深下涌动出了骨子里的锐利。
荀攸想厉声诘问袁珩:你知道你所说的这些话,有多危险吗?可他问不出口。
他看着袁珩清澈明亮的双眼,清减消瘦的身形,纷杂思绪最终化为一个想法。
一一她究竞看到了什么,才会变为如今这个收放自如的袁未央?荀攸欲言又止,手中的教刑尺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因为他发现袁珩并非从前近似于“无知者无畏”的模样,她并没有在问他要一个答案,她在阐述自己找来的答案。
一旁的荀或看在眼里,趁机解围:“公达,我有一事要问询未央。答罚一事容后再议,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