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向袁琦:“兄长,刚刚那一声……袁琦脸色苍白,如瑰丽的金玉失去了华光:“是守塔的女使。她说自己被人打晕了,醒来时浮屠塔已经成了这样。”袁珩微微一愣,而后回身看向众人,面带询问之意。曹昂性情跳脱,却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第一个发言的场合,只能忙不迭点头以示认可。
张邈叹了口气,不无怜悯与愤恨:“也不知是谁这般歹毒……这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羞辱袁氏至此!”
贾诩关于“有人被害"的猜测落空,一时不敢确定浮屠塔是意外还是人为,却不妨碍他政治正确:“此举太过恶毒。但依某浅见,这人应当意在侮辱珩女公子与文华贤侄。”
歹毒的袁珩与恶毒的袁琦对视一眼,都不由变得恼怒;那是汝南袁氏特有“害我的刁民都去死"的嚣张气焰,也是天下士族共有"拦我当孝子贤孙的别想活”的悲愤情绪。
袁珩双目通红,哽咽着对仆从说:“去取我双剑来!”仆从领命而去。
她又转身看向客人们,目光依次从他们脸上掠过,带着并不掩饰的怀疑与锐利;袁琦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说:“事发突然,恐怕要委屈诸位多在平舆待几日了。”
贾诩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啊。可是他们留在这里,又对袁氏有什么好处?
陆尚略有不安,记挂着自己此行的任务,总觉得这事儿不对;但袁珩、袁琦也没道理烧毁自家长辈的浮屠塔啊……
张邈蹙眉,审视地盯着这对兄妹:“我此行是往雒阳赴任,恐怕不便在此耽搁。”
袁珩看他一眼,自仆从手中抽出双剑,雨水如注,从她脸颊与腮麻上划落,于剑身淌出凛冽的、寒冷的水光,伴着如大海上飘摇小舟一般的灯火,映出她眼中明亮的杀意。
袁珩抖了抖剑,语气平静:“珩惭愧。诸君若想走,袁氏自无阻拦的道理;然而若叫我发现一一是诸君的某位随从做了这样天打雷劈的事情,我定会叫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说着,不由哽咽起来:“叔祖父尸骨未寒,便有贼人这般丧尽天良、罔顾人伦,实在歹毒至极!我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叔祖父生前德高望重,天子更已追其为太傅--此事,我汝南袁氏绝不会善罢甘休!”说罢,她红着眼看向张邈,诚恳道:“孟卓世叔素有严恪侠义的名声,又与我袁氏有旧,何不暂作可以主事的长辈,为我兄妹二人主持公道?”东汉末年的张邈不知道什么叫道德绑架。
但他现在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好像被道德绑架了。“二位使君。"袁珩又瞥向陆尚与贾诩,和和气气,“珩知晓您二位都是有要事背负在身。若肯留下相助,待此间事毕,珩定会回报。”转头她就跟系统说:【我定会回报给他们一个好前程。跟着刘羲能立平舌的功劳,最多就是累了点儿、剥削了点儿、可怕了点儿,我觉得他们会适应的。再说了,贾诩不是来找薜荔的吗?薜荔就在安平国,天呐,这简直是双赢。】【贾诩是来找薜荔的,这个我知道。】系统有些疑惑,【可是陆尚今天才到,又遮遮掩掩,未央当真发现了他的目的?】真的没有在诈他?
袁珩心下得意地笑起来:【嘻嘻。他在朝中做议郎,这回又是从雒阳隐眼身份南下一-他还能做什么?反正不是奉天子之命,怕是跟刘宏扯了个回乡之类的借口,在为别人做事。】
而这个“别人”,有八成概率与袁基有关;否则陆尚不会这么急切地探听自己的身份。
他和贾诩一样,都算是“有求于汝南袁氏"的人,自己但凡态度强横一点儿,他们就绝不敢离开。
而事实也与袁珩所料一致。
袁珩表达的:你们如果留下来跟我待在一起,我就会把你们打包送给刘羲。贾诩听到的:袁珩会把董襄的行踪告诉他。陆尚听到的:袁珩会帮他把这批袁基要求的药材帮忙送回汝阳。贾诩和陆尚都非常善解人意地应下:“珩女公子客气了,某定倾力相助。刘虞的亲信无奈道:“我家主君尚在病中,本就并无离开的打算。”周瑜的仆从也说:“珩女公子与小郎君结义姊弟,今女公子家中遭此横祸,周氏不会隔岸观火。”
还剩曹昂。
所有人都看向他一一这位年仅十五的少年人。曹昂茫然而略带懵懂地一一回望过去,谨慎开口:“该我说话了,是吗?”袁行:……是的。”
曹昂爽朗一笑,在这群各怀鬼胎、人心幽微的牛鬼蛇神中,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毫无心机又何妨》:“我和阿谌在这里玩儿得很开心,并不想走呢!袁琦…”
贾诩、陆尚、张邈”
只有袁珩似乎不觉得有问题,当即动容地对曹昂一礼,努力帮他找补:“曹世兄宽慰之意,珩感激尤甚!”
贾诩不着痕迹地靠近了袁珩,嘴唇微动着低语:“珩女公子,认真的吗?”一一你把这种小白花放在这儿,真的不会出问题吗?袁珩无辜地抬头看他,轻声:“使君多虑了。家父与孟德世叔乃至交,曹世兄便与我的手足无异;他若喜欢这里,住几年都是可以的。”一一都是自己人,坑一下又怎了。打我啊。是夜,系统哼着歌,愉快地写着工作日志。“我们未央从小就是个孝子贤孙、忠臣清流。今夜有贼人火烧浮屠塔,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