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他们的尸体,而后顶着刘备、夏侯渊、董襄不赞同的眼神,言语苍白地辩解:“抱歉,刚刚哭的时候眼神不太好。不过你们也要往好处想,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害怕了。”
“怕什么?"袁珩一荆条抽在了袁琦所乘的马背上,不留情面地讥笑,“先前与我合谋烧塔的时候不见你怕,这会儿怎么快被吓哭了?”袁琦一言不发,只是怨毒地注视着袁珩,仿佛一只贞子--这族妹简直就是个疯子,二话不说就把他捆上马往外带,一路上多遇叛贼烧杀抢掠之辈,她不知杀了多少人。
最可怕的是袁珩敌我不分。
袁琦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闲心,竞还有功夫私下替她计数…恭喜袁珩,贺喜袁珩!她杀的豪强士族数目是叛贼的两倍有余,我们汝南袁氏真的快完蛋了!
袁珩看出他的心思,嗤笑一声:“瞎操心。这都乱成什么样了,不趁机多杀几个很亏的。”
袁琦眼皮一跳,难掩惊恐地看向袁珩。
袁珩手中双剑上的血迹都来不及凝固,浓稠粘腻地垂坠成绸缎。她不仅自己毫发无伤,还能同时护住袁琦。
待方才袁珩派出去探路的三十精锐折返,袁琦才回过神来,问她:“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袁珩真有点儿不耐烦了:“你出门带脑子了吗!都乱成这样了,你不管你上峰了是吧?”
袁琦茫然:……什么上峰?”
袁珩无语:……老天,你记不记得自己还是郡守赵谦的门下议郎?你虽在孝期,但如今这情状下我们难全孝义,总得全一全忠义不是?”袁琦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只是不成气候的民乱而已,朝廷很快就会派兵镇……啊!!!”
他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袁珩一荆条抽到了他的背上。
“你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看一一这是不成气候的民乱吗?!”袁珩一下子抽掉了他的发冠,揪住他的头发,把人提到自己的马背上,掰着袁琦的脑袋,令他不得不直视着满城的乱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吗?!他曾经是太平道的信众,如今是黄巾军,他们要苍天已死,要黄天当立一一袁议郎,回答我,太平道在国朝共有多少信众?!”袁琦吃痛地挣扎,却被袁珩禁锢得死死的不能动弹,他倒吸一口凉气,漂亮的面皮被袁珩捏得扭曲起来,咬牙切齿:“…我不知道。”袁珩不无讥讽地冷笑一声:“那么,大贤良师张角作为叛贼之首,如今人在何处,可在平舆?他信众遍布大汉国土,汝南之内并无他的踪迹,焉知其他州郡不曾生变?他们起事突然,做了多久准备才能到这般规模?连汝南这样的地方他都敢下手,你又如何说得出,这只是不成气候的民乱?嗯?回答我!”袁琦沉默片刻,不再挣扎,狼狈地低下头:“我……不知道。”袁珩便将他又拎着放了回去,轻蔑地看着他:“是了,阿兄一问三不知。那你应牢牢记住一个道理一一当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便该听从比你清醒、比你聪明的人行事。”
“看来是记住了。很好……现在,带我去拜见你家赵府君。我们会告诉他:汝南袁氏,一郡望族也;,今愿为大汉弃孝尽忠,全力而战。”大
十日后,汝阳袁氏祖宅。
袁基一口水呛在喉头,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袁术急得团团转:“我说一一未央她不知何时带走了阿婉,却被困平舆!若非平舆民变,赵谦遣人来感谢大兄令未央倾力相助,我不知要何时才能知道此事!”
袁基沉默了一下,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不安,反复深呼吸才冷静下来,审视地打量着袁术:“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袁术“哎呀"一声,恨铁不成钢:“大兄是糊涂了不成?!阿婉不会武艺,未央年纪尚轻,平舆如今多危险,这两个孩子若是出事儿了可怎么办?”袁基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绝望地闭了闭眼。袁术急了:“大兄你怎么不说话?大兄你说句话呀!”袁基忍无可忍,将杯盏掷于地上,摔了个细碎,厉声呵斥:“袁公路,你在这儿装什么慈父?袁婉与袁熙已经离开了近两个月,是我亲自派人送往郑公去求学的!你今日才想起自己的女儿不见了,还有脸来质问我?”“平舆民变?你是活在十天前吗?整个大汉如今都乱了!黄巾贼遍布八州,雒阳都差点儿遭殃!”
袁基气得站起身,满屋子找荆条,发誓要把袁术抽得如陀螺般旋转才行;然而无论如何也没能找到,最后只能提起剑往袁术身上打:“赵谦派来使者,你本该立时让我前去,谁允你擅自接待的?”袁基越打越生气:“你还担心未央?你在她这个年纪,还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你信不信最多不出三日,她不仅会完好无损地返回汝阳,还会带回来天大的殊荣与利益?”
袁术头一次挨这么重的打,痛得眼泪直流,却并不服气:“我如何不知黄巾贼四处作乱一-但那使者坚称是平舆的民变,我只是顺着他的话这样说而…大兄,你这是迁怒!”
袁基当然清楚。毕竞袁术傻归傻,却不聋也不瞎。他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睨了袁术一眼:“对,我就是在迁怒,我就是在撒气。你要如何?”
袁术…”
很显然,袁术不能如何。
袁术不甘而委屈地退了。
袁基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