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被嫌弃的袁公路
四月末,袁珩辞别几位将军,返回雒阳。
袁绍亲自将她一路送出宛县近十里,父女二人并肩骑马,只说着很随意的家常话。
“大兄当真肯用我取的字吗?”
袁珩听出他话里的忐忑,笑道:“若他不肯,我便把何遂高骂一通,再说是大人指使。”
袁绍很明显也想笑,好悬才绷住了情绪,让自己想起伤心的事情:“自从我赴任南阳,便再也不曾收到你的家书…
【哟,总算问出来了。】袁珩兴高采烈,【我就知道他不敢问,得憋着,等到我快走了才有勇气问出口!】
系统嗑瓜子儿的声音也变得欢快起来。
袁珩故作惊讶,疑惑地看着他:“可我每三五日便会寄信。先前儿也多有忐忑,毕竞阿父自从赴任,便再也了无音讯。”假的。袁珩每封都看过了。不仅看过了,袁绍从期待到焦虑,从焦虑到崩溃,又从崩溃到担忧的情绪转变实在是非常下饭。袁绍闻言似乎并不意外,不知脑补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袁珩状若未觉,假装忧心地转移话题:“说起来,阿弟那边也久无音信了。”
袁绍一愣,旋即蹙眉:“袁熙?他在汝阳,能出什么事。”袁珩…”
袁珩实在没想到,这几年的思想工作效果能有这么好一一袁绍岂止是忘记了袁熙拜师郑玄,他甚至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么个孩子。但袁珩不仅不会替袁熙不值,还只会替自己感到动容与高兴,当下弯了弯眼:“确实。能出什么事儿呢。”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袁绍温和而慈爱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腰间蝶形佩灰尘,不无珍重地说。
“珩佩流响,有令仪清音,恰如吾家凤凰儿白璧无瑕。我儿令音此去,当乐未央,宜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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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音?"袁基蹙眉抚摸着银杯,一副极度不情愿的模样,却不知想到什么,眉头一松,“也好。令音善辞,嘉言懿行。”袁珩:"???”
袁珩很敏感地抬头看他,语气不善:“大人此话何意?是在阴阳怪气吗?”袁基不带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你看你,又多想了。不过说来有趣,寻常人听见夸赞祝福只会欢欣,怎么轮到你身上就觉得被骂了呢?”袁珩冷笑:“可能因为大人您说话的时候,天生就带几分刻薄吧。”袁基还想说什么,袁珩便笑嘻嘻地威胁道:“大人说话前还请三思。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厉害,足够青史留名了,往后如何无所谓,也绝对做得出刺杀张让后大喊′我父亲是袁公业这种事。大人,您也不想被我连累吧?”袁基…”
袁基欲言又止,袁珩持续发力:“说起来,那位扶风马氏淑女与您近来如何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进展?”
袁珩本是想彻底堵上袁基的嘴,却没想到袁基脸色肉眼可见的一沉,是她从没见过的“阴郁"情绪。
袁珩顿时来劲儿了,小嘴叭叭像淬了毒:“这种神情……大人,该不会是那位淑女没看上您,刺伤了您身为汝南袁氏承嗣、九卿太仆、安国亭侯、所谓比有氏好看许多的瑰姿艳逸之人的高贵自尊?”袁基同样有着不自证的良好习惯,反将一军:“你很闲吗?是何进私下没有问责于你,还是入宫谒见时陛下与常侍把你夸了又夸?”袁珩泰然自若:“何进与常侍算个什么东西?陛下因我献上的钱财很高兴,这就够了。”
袁基嗤笑一声:“也无需你威胁要做什么连累我的事情。袁珩,你在士林的名声,如今可是毁誉参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盯着袁珩,却见她闻言不为所动,唏嘘着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是吗?那真是脆弱且无用的士人们啊。”而后不再耐烦和袁基互相言语伤害,颐指气使:“行了行了,我很忙的一一大人您若是闲得慌,便赶紧想想办法,给我弄个正经爵位来!”袁基…”
袁基….”
半响,他格外真诚地喊了她一声:“袁令音。”袁珩放下文书,抬眼看他,面带疑惑。
袁基摇摇头,感慨万分:“没事。就随便叫一声你的表字,或许是我想体验一种荒唐错乱的感觉吧。”
袁珩皮笑肉不笑:“大人,我们眼下在台阁,公署人来人往;别逼我让您丢脸,好吗?”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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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六年五月,天子诏令天下,改元中平。六月,汝南袁珩因功封宜禄君,又荀攸坚持辞召不受,故破例任大将军府下从事中郎,秩六百石。
八月,南阳黄巾之乱平定,魏郡霍贞还京,以功进北军越骑校尉,秩比二千石。
十月,武遂长公主平冀、荆、扬三州有功,天子欲置府于雒阳,辞而不受,归国守孝。
同月,海内名士荀仲慈病逝,荀或、荀谌丁忧还乡。袁基公务在身走不开,故遣袁术与袁珩前去吊丧。袁珩、袁术一听这安排,当即异口同声闹开:“我才不要跟他/她一起去!”说罢,又反应过来不小心说了一模一样的话,齐齐露出了"晦气"的神色。袁珩先发制人:“大人难道不清楚?叔父处处仗势压人,且不提大父丧仪时分不清轻重,多年前在颍川时还连累了世兄受罚!”袁术很不服气,吭吭哧哧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