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未央,咱们讲讲道理,丧仪那会儿你才是最先被罚闭门思过的,当年在颍川也是你先说、说了那种话!”袁珩高傲地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那时我只是个孩子而已,叔父却年纪不轻,您自己想想吧,到底谁不懂事?”
袁基只觉得耳朵里有一千只蛐蛐儿在叫,头疼地闭了闭眼,面无表情:“你们必须一起去。但公路一一令音虽然年幼,却比你聪明,比你懂事,比你官职高,此去往返一路,无论大事小事,你须全权听从她的安排。”袁术顿时急眼了,拍案而起:“我听她的?大兄您若是想让我死,直说便好;怎能讲出这样恶毒的话来?您难道不知′汝南袁珩"如今是个什么名声吗?中州一带,甚至有了骂她的民谣!”
袁基不为所动:“是啊,还不少呢。但那又如何?”确实不少。
譬如:白玉光,朱凤凰,破家灭门从事郎。再譬如:恶紫夺朱,公女宜禄不宜儒。
袁珩微笑:“叔父是担忧珩连累名声?恕珩直言,您实在也没多少名声会被连累。”
袁术…”
袁珩见他一脸如遭雷击、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心情颇好,也不再排斥袁基的安排:“那就这样定了。明日我便去同大将军告假,顺带也去颍川帮他办点儿事。”
袁术浑浑噩噩地坐回案前,双眼发直;所以有的人确实没几两才能,连袁珩那句“帮何进在颍川办事"的关键信息都只当耳旁风。袁基却没有错过,但碍于袁术不好追问,只能蹙眉看向袁珩,面带问询之忌。
袁珩瞥了眼袁术,根本没把他当外人,但也没把他当人:“大将军对老师不应辟召多有不满之处,却又舍不下颍川荀氏的盛名,想叫我去劝一劝。”袁基眼皮一跳:“他这是把你也恨上了!”就算荀攸并非袁珩恩师,你跑到人家家里的丧仪上劝他赶紧做官、不要不识抬举,那也是天怒人怨的行为;更何况袁氏与荀氏本就关系密切,这就更没人性了。
何进知道袁珩不会照做。
袁珩也知道何进知道她不会照做。
所以这纯属敲打,纯属恶心人。
【说到底,还是觉得我好欺负。)袁珩冷笑连连,【都不必拎出袁绍,哪换成袁氏任一位年长些的郎君,何进又怎么敢这样做?】系统愤愤不平地叫嚷:【我早就说过的,只把家书藏在何进府上完全不够,你当初就该藏一套龙袍!】
这也太超前,太明显了。
但袁珩不愿扫系统兴致,哄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大
前往颍川川途中,本就相看两相厌的袁珩与袁术几乎是走一路骂一路,袁氏仆从习以为常,两人属下亲信却是头一次见,大开眼界。而与他们同路的还有孔融一一孔融素与荀氏有往来,此次吊丧便欲与欣赏的后辈袁珩同行,却没想到临到头多了个袁术。这下可了不得了。
三个人,三张嘴,却吵出了三百个人的阵势;连系统都看得眼花缭乱,暗暗扼腕:怎么陈琳没来呢?怎么祢衡如今就只是个孩子呢?否则还能更加精彩!以下是《三人行必有我输》节选片段。
袁术:“袁令音……为什么取字令音呢?是因为缺什么补什么吗?文举,你怎么看?”
孔融:“没听说过。若真有这说法,也没见足下取字为聪或者慧啊?”袁珩:“可能就是因为没这样取字,叔父才变成了如今这样吧!”袁术闭上了嘴。
而类似这种“袁公路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嗝"的事情还有很多。待到了颍阴县,高阳里,袁珩在袁术下车前死死地抓住他肩膀,冷声警告:“叔父。稍后不许给我丢人,明白吗?”袁术对她的态度感到不满,刚想挣扎着反驳几句,袁珩便趁孔融没注意到这边,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嘴上,阴森森地笑起来:“这一路上,连孔文举这样的名士大儒都没法儿令您闭嘴,若叔父听不懂圣贤道理,那么令音也略通几分拳脚……嘘,嘘,别想着嚷嚷,也别想着下车后同人告状,他们不会相信你的。“毕竞我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又是人尽皆知愿意为长辈与大汉破家灭门、背负骂名的大孝子;而叔父出仕半生,归来仍是郎中,从前更是放荡任侠,声色犬马。"袁珩细声细气地威胁,“再说了,您难道想让人知道,自己因为嘴贱不饶人而被十一岁的侄女掌嘴吗?”
袁术闻言一僵,而后委委屈屈地停止了挣扎。袁珩微笑:“很好。待下车后,叔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吗?”袁术又气又恼,但无奈被袁珩拿捏,只能忍气吞声,顺着她的话回答:“知道。我会少说话,丧着脸,只跟荀文若、荀公达,以及袁氏姻亲对谈。袁珩满意地点点头:“嗯,毕竞只有他们知道您是个什么货、啊,我是说,性情。”
袁术…”
袁大….”
袁令音,你真的对不起“令音”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