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只有刘辩受了伤
新的一天,从袁珩与贾诩在台阁外偶遇开始。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明亮,晦暗不明的光影中,袁珩的脸色很难看,带着浓重的怨气一一这是每一个工作三四年、每天凌晨四点就爬起来上班、同时拥有愚蠢上司与不省心长辈的社畜,都会有的怨气。然而她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比她的怨气更重。贾诩浑身都散发着有如实质的死气沉沉。若说袁珩算是活人半死,那他就是死人微活。
袁珩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然后小声地同孔融与陈琳蛐蛐:“你们看贾文和,就跟撞了鬼似的!”
陈琳正下意识想一起蛐蛐几句,便听孔融不甚赞同道:“令音,此处人多眼杂,不该背后论人是非长短。”
袁珩就乖乖地点头,很听劝:“好的。那我们进去后当着他的面说。”孔融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可惜他们没能得到这个宝贵的机会一一要不怎么说某不知名大将军居然会被属下集体嫌弃孤立呢,和智慧生命有关的事情他是真的一件不干。甫一进入将军府,何进便迫不及待地单独叫了袁珩,私下询问:“我明日欲拜访武遂长公主,然不知公主喜好,令音可否替我打探一二?你与荀友若相熟,而他正是公主门下属官。”
袁珩眉头一皱,故作疑惑不解:“将军若有意,何不托公达先生询问友若?抑或拜访出自公主府的下军校尉霍含章?您与她都是武将,理应关系亲近。”何进:…”
何进脸上笑容差点没绷住一一你猜我为什么不问他们?荀公达从来只知道敷衍我,霍含章……霍含章她上次踢了我内个地方啊!何进知道袁珩对这些矛盾一清二楚,眼下她单纯是故意这么问的;个中原因也一目了然,先前他推袁绍出去挡风的事情还没过去呢!何进小小地心虚了一下,但很快又理直气壮地想:你袁令音也好,你父亲袁本初也罢,那不都是我何遂高的门生故吏?利用一下又怎么了?再说了,我后头不也亲自上门道歉了吗。
于是何进含糊其辞,坚持让袁珩去当这个出头鸟。袁珩:“。”
袁珩大为不解:【他为何这么自信?在大家眼中,他可是私下扣押了我与袁绍多年家书,又设计袁绍背刺我的人一一他就不担心我报复吗?不怕我趁机离间?】
系统叹了口气:【所以连袁绍都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啊!】好有道理,袁珩一时无法反驳。
袁珩深深地看了一眼何进,倒也不再拒绝,只问:“若公主府中人问起择婿一事,珩又该如何作答?”
虽然刘羲婚事的决定权在刘宏手中,但谁不知道这主意最初便是何进上书奏请?他不往里头掺和才是怪事,若不是怕太过明显、惹来天子更深忌惮,他恐怕恨不得让何氏亲自上。
袁珩的问话合理正常,何进却心下不满:若是文和在此,他根本不会问这样多的问题,一应事务自会替他办得妥帖。蠢货有时候会不自觉把想法都写在脸上。
袁珩最看不惯的就是何进这副嘴脸一-让人办事还要挑三拣四,你什么档次啊,跟皇帝似的搁这儿货比三家呢?
袁珩没与何进纠缠,出门时冷冷地笑了一声,亲自准备了车马,却并非欲往公主府去,而是手持何棠所赠信物,径直入宫请见了。然而不太巧,今日皇子辩也在。
袁珩心下一顿,直觉她应当不慎闯入了自己不该来的场合。系统也说:【实在不行,咱们改天再来上眼药吧?反正何皇后给了你不少优待,咱们也不赶着非得今天告状。】
何棠从前便对袁珩印象不错,数年前起袁珩开始为何进做事后,她又添了几分长辈似的亲近与爱护,时常召袁珩说话,后来更是直接赐下信物,允许她每月三次自行入宫。
袁珩心里清楚,何棠的亲近是出于类似“监视何进"的目的;她与何进固然是兄妹,然自从何棠为后、何进入京为官,两人之间便生出了不少矛盾。至于袁珩并不需要的“爱护"-一袁珩曾与系统讨论过这件事,最后得出结论:何棠或许把袁珩当成了常年居于宫外的刘辩代餐。许是因为代餐遇上了正餐,今日袁珩获得的待遇不如往常那般周全,就连端上来的果子都不是她爱吃的桃、杏,而是一看便知极酸的梅子。袁珩心里的不祥预感,便随着这一碟小而发硬的青涩梅子在碟上堆成了小塔,几能冒尖儿溢出喉头。
在封建社会的富贵门庭中,有时候主家无需表现出明显的好恶,仆婢侍从们仅是靠着察言观色,便绝不会将主家不喜欢的东西呈至跟前。且不提袁氏,就连郭氏那般落魄多年的寒门都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人均八百个心眼子的宫中?
袁珩垂眼盯着那碟梅子,察觉到殿中几名宦官若有若无的、冷冰冰的打量视线,心下了然。
她不无兴奋地对系统叫起来:【好哇好哇,也是让我撞上宫斗现场了!)系统跟随袁珩浸淫于权力场多年,早已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系统了;经由袁珩提醒,它也想通了关窍,当即很不高兴地说:【董太后与何皇后一-或者说个皇子相争,凭什么要把你牵扯进来呀!连何进都知道你不吃梅子呢!】但这实在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上首的何皇后含笑看向袁珩:“令音今日有何新鲜事要说?正巧今日阿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