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拦不住的大小姐
托何进迟迟不肯批准离职的福,袁珩仍有出入台阁与公署的资格。路上,她不太高兴地对荀或轻声抱怨:“本不该在此时把我牵扯进来的,也不知大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荀或心道:因为这不仅是一个能让刘羲参政的机遇,也是能让你重回朝堂的契机…公业世叔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心里是这么想的,话却不是这样说的:“许是那两人吵到气头上,谁劝都无用罢?毕竟他们也只肯给你面子。”
袁珩蹙眉,若有所思一一抛开她自己不谈,那荀或呢?他又即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袁基叫她过来,当真只是因为谣言的影响彻底爆发,想让她借机重入仕途吗?
她缓步慢行,在心中将今日在场的人物都一一罗列出来:袁基,袁绍,何进,她自己,荀或……
袁珩忽而意会到了袁基的真正目的,心跳略微急促了几分。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东京拾遗》的受害者,全都是占据大量篇幅笔墨的"主角”,且或有实权,或有盛名。
袁珩的思绪瞬间开阔,当下想得更深入几分。为何阿父与何进会选择无所顾忌地在台阁中闹开?阿父分明早已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何进也不会为难一个"同病相怜"的人。一一因为蹇硕身为小黄门与上军校尉,常年不在公署;而被袁基提前内定的替死鬼崔烈却正与诸二千石同在三公府。
一一更因为这是离刘宏最近、确保他不得不为此做出反应的地点。【袁基这是要联合除了蹇硕以外的所有人,逼刘宏一把啊。)袁珩“啧”一声,【他也真是急了,竞这般剑走偏峰。真是,好一个四世三公,好一个大汉忠.……
闹事的人选也妙。
袁绍与何进本就是人尽皆知的罅隙颇深,又都是让刘宏与常侍暗中忌惮、却因血厚而一时奈何不得的身份;他俩吵起来,并不算突兀。系统有些疑惑:【所以说,袁绍是在故意配合他把事情闹大?可我以为袁绍早就不愿意听从袁基的安排了,尤其另一方还是何进……,)袁珩笑了笑:【如今利益当前,再多的旧怨也可以只是一场误会,何况又不需要他们握手言和,拌拌嘴而已,这怎么不算"奉命吵架″呢?】又轻描淡写地,不甚在意地补充了一句:【至于阿父为何愿意一一我想,我就是让他心甘情愿服从袁基的理由。】
袁绍知道是谁写下的《东京拾遗》,如今袁绍扣锅给别人的意愿,恐怕比袁珩本人还要强烈许多。
系统知道袁珩对袁绍的感情十分复杂,迟疑片刻,小心翼翼试探:【后日便是你及笄礼,袁基说允许你杀五个不长眼的族人立威,可是你还从未当着袁绍的面杀过人呢,杀的还是姓袁的.……])是啊,没错。
可那又如何呢?
袁熙已从一个废物小透明变成了书呆子小透明,袁绍也再无生育的可能;如今这世间与他血脉相连、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的,唯有袁珩一人而已。这可是字面意义上的“阿父只有我了”。
于优柔寡断的袁绍而言,底线从来都是在不知不觉中一降再降的一一起初他会因袁珩与杨氏当街争执而责罚,可那之后不到三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会为袁珩毒杀袁隗扫尾的人。
不过是当面杀几个事儿精蛀虫罢了,难道阿父还会为了那些人疏远自己不成?
袁珩并未同系统解释这么多,因为她与荀或已走近公府,能隐隐听见争吵的声音。
她只给了系统一句话作为回答:【无妨。所谓及笄礼,也不过是我带给所有宾主的一场服从性测试而已。】
当一个人手中握有权力与刀剑,鹿可以是马,黑可以是白;而脖颈处鲜血汩汩、死不瞑目的人,自然也可以是突发恶疾而亡。大
袁珩与荀或还没来得及踏入袁基的公署,就见几只瓷瓶玉器裹挟着浓重的怨气与愤恨自室内飞出来;袁珩眼疾手快,拉着荀或远远避开。数名禁军与宫人站在门外,守门的守门,打扫的打扫,牛马得兢兢业业;等待通传时,袁珩仗着耳力远超常人,光明正大偷听里间争执。“…好,这些且都不提!但你私藏我与令音数载家书往来,证据确凿,你认或不认?!”
“袁本初一一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你出身名门,焉能信口开河、任意污蔑!”“何进小儿,你敢做不敢当!”
袁珩听得津津有味,直到他们被准许入内了,争吵声才暂时消停。室内自然是剑拔弩张、一地狼藉。
端坐上首的袁基闭眼假寐,一言不发,作出一副身体不适的模样;何进与袁绍则站在中间,僵持对峙。
袁珩与荀或都老老实实地见了礼。
袁绍忙不迭将袁珩一把扶住,也不顾还有外人在,蹙眉关切道:“未央怎么来了?”
袁珩不加掩饰地看了眼装聋作哑的袁基,心下冷笑一声,茶里茶气地惶恐道:"珩不得不来。”
袁基睁眼,无语地看过来。
袁绍闻言,面色更加难看。
袁珩顺手挑拨了一把,泰然自若。
何进见了袁珩更是当场变脸,不无殷勤地问候:“数日未见,令音可有回心转意之念否?″
自从袁珩离开,何进才彻底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