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日夜,是否感到孤独和害怕?刚写完,进来一个电话。
他将信纸叠好,装进信封,提上名字,这才接起电话:“爸。”“那什么…有空了回来一趟。”
程信淮不以为然,“有什么事?”
上次跟家里说明之后,他也有些忙,没时间回老宅那边。“上次你妈约了温亦汀拍全家福,你叫上她一起过来。“那头声音软了些,嗓音有些底气不足。
“我叫她,可是稳稳地以女朋友甚至未来伴侣的身份叫,您自己叫,就得先给人道歉,客客气气请人家摄影师帮忙拍摄。“程信淮语调幽幽,含着一丝愉悦。
日本演唱会之后,据夏明玉的秘密透露,程为敬居然还会在书房里时不时放他们乐队的歌,一被发现还嘴硬。这算是一件挺有效果的事,成见不会立马消失,但可以慢慢消解。
但眼下,是另外一回事。
“你们是不是全看我不顺眼?"程为敬有些郁闷。“不是,“程信淮回答得很中肯,“您之前擅自调查人家背景,估计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是尊重问题。而且,我未来伴侣也只能是她,您得接受,我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告知。”
那头沉默了许久,“今天已经见过她了……"这话的意思便是已经道过了歉,“也跟她说了拍摄的事。”
“然后呢?“程信淮笑了笑,不知道他打电话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了。“拍照是其次,一起先吃个饭,怎么也得正式认识认识…”程信淮愣了一下,唇角笑意扩大,“行,过两天我跟她一起回来。”沉默的一阵时间里,程信淮突然开口问了一句:“爸,不管这次您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我希望您能做到尊重她。”
程为敬有些冤枉,“我是那种人吗?都叫她一起吃饭了,我还能有什么坏心思!”
程信淮不答反问:“什么让您改变了?”
“说完全接受那现在也是不大可能的……我还是保留自己的一些意见。但你爱她,这没办法。”
程为敬其实一开始并不看好,毕竟他心里还是觉得找个能帮助自己儿子的另一半好,起初也觉得程信淮不会为了个女人干什么失礼数的事,直到最近发生的事,他才发现,程信淮是认真了。
至于帮助……温亦汀某种意义上给程信淮的帮助确实很多,不过都是在他曾经不支持的地方罢了。
夏明玉总是笑他,说他是纸老虎。确实没错,嘴巴比心狠。日本演唱会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看到场馆里那么多人,看到程信淮在舞台上游刃有余时,他心中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是在商政界多年未有过的一种全新感受。
估计也是到了一定年纪,某个瞬间,某件小事,就让他对某些事突然就不再多么执着。
古语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算得上严格恪守了这话,从程信淮出生开始便帮着计,只是渐渐偏了。
计深远或许也有另一个前提,不把自己的认知和蓝图强行转移给孩子。“谢谢爸。“程信淮语气松快,望着明月笑开。发现自己的信在程信淮那里时,温亦汀才惊觉,似乎这个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秘密不再是秘密,便是拨云见日的畅快。早晨准备出门时,温亦汀继续收到信,第63封,时间是她在巴黎的第三年。
程信淮的信一如既往,向她回忆了许多那年那月发生的,事无巨细。她靠在玄关处细读手写信,透过这封信,她似乎看到了程信淮在2023年三月里的生活,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因为什么而开心,因为什么而烦扰……玄关的光线柔和舒适,她盯着飘逸俊秀的字体在信纸上勾勒出的温柔痕迹,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某个墨迹稍浓的顿点,仿佛能触碰到彼时他落笔时片刻的沉吟。
信里他提到最初排练室里略微狭小的空间,但窗台上总是阳光明媚,几盆仙人掌肆意张扬,窗外的老槐树枝干盘虬,绿意盎然。他还提到,那段时间熬了很久的夜,夜晚的思绪伴着浓郁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勾起他的思绪与灵感,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一首歌词的最终创作。
她读完回想,自己在这八年写了多少封未寄出的信呢?按照每月一封,加上几封不知下落的,九十几封吧。
如今他正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将两人之间错过的时空一点点缝合起来。温亦汀缓缓吐出一口气,将信纸仔细折好,重新塞回信封。当她开门,程信淮已经站在门口。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这么早,有事?”
“道声早安,顺便送你去工作室。"他的目的足够简单。温亦汀点了点头,将拿着信封的手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程信淮看着她的小动作,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却没有点破。“走吧?“他侧身,等着她出门。
车里,温亦汀熟练地系好安全带,目光掠过车窗外的街景,尔后转头落在了他握方向盘的右手上。这手,写下了63封属于她的回信。两人起初都安静地不说话,微敞的车窗挤进来丝丝缕缕的喧哗声,盖过车厢内的沉默。一种微妙的气氛在沉默中弥漫开来,酝酿着一种浓郁的柔和。“2023年三月,“她忽然开口,声音清晰,“你绞尽脑汁熬夜作的词,就是那首《结束的起点》吗?”
程信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