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自己的家人。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甚至都没有半年的光阴容他肆意妄为。
“这位便是摄政王殿下了。”许毅朝着尚榆晚行礼,尚榆晚连忙把人扶起来。
“不可不可,舅舅不必行此大礼!”
许毅闻言也不坚持,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指尖都泛着霜白的外甥,道:“走吧。你们这一路走来也甚是辛苦,我备好了酒菜,就等你们来歇歇脚了。”
萧清序垂了垂眼,“是。”
众人入了城后,将携带的冻疮膏掏出来一半交给了许毅。大家欢声笑语的用了晚膳,之后便各回各的客房休息去了。
“序儿。”宴席散了之后,许毅叫住了萧清序,“要不要去城楼上转转?”
萧清序微微一愣,随后转头看向尚榆晚。后者点了点头,把手里温热的手炉塞到他手里,“去吧。”萧清序的手炉总是凉得很快。
萧清序回以一笑,忍不住咳了几声,跟着许毅走了。
姬素闲凑到尚榆晚的身边,“嫂.. .”
“我知道。”尚榆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可他也想见一见自己的家人,我们没道理拦着他。” . . .”姬素闲垂了垂眼。尚榆晚的手,在发抖。
十二思绪飘远,想到了远在琅绛的赵晴涟。
“序儿,你本不该来此。”
墙根处,许毅与萧清序面对面站着,并未去那寒风凛冽的城墙上。
萧清序笑了笑,声音轻得如同枝头上的薄雪:“可我想舅舅了,想来见见你。”
“多年不见,我都快忘了舅舅的模样。”
许毅抿抿嘴,见他消瘦得不成样子,道:“母亲来过信了,说你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看来情况属实。”
尚榆晚为了尚家耗尽心力,萧清序又何尝不是累到疲惫不堪?更何况他的身子比尚榆晚还弱上好几倍,就算他如何遮掩,面颊的凹陷和根本暖和不了的双手都是实打实的证明。
萧清序苦笑一声,“她不也是吗。”
尚榆晚看似没有毛病,实则白发却愈来愈多,再过一段时日,便是一头白发。姬素闲给再多的黑发膏都不管用。
他们二人都知晓对方为何避而不谈,只是选择迁就着对方,只是想着多相伴一日,便是他们赚到了。片刻温存,便足矣抵挡这世间的风霜雨雪。
许毅默了默,道:“听说曲启国有座天山,山顶住着一位神女。若是一对有缘之人登上山顶,对神女许下愿望,那对有缘人下一世便能再次在一起。”
“若你们有时间,不妨去试试。”
萧清序轻笑:“舅舅何时信了鬼神之说?”
许毅看了他一眼,“爱去不去。”
许毅并未留着萧清序拉太多的家常,问了许家的情况,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之后就送萧清序回去了他和尚榆晚的房间里还亮着烛火,一看就知道尚榆晚在等着他。
“去吧,别叫人等急了。”
许毅走后,萧清序刚要推开门,门就被打开了。
“你回来了。”尚榆晚眉眼弯弯的望着他。
萧清序笑道:“是啊。我回来了。”
两人相拥而眠。到了半夜,萧清序偷偷睁眼看了看尚榆晚。
见她睫毛都没抖一下,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坐在书案前,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
今夜的明月难得没有躲在云后,萧清序就着那一点月光,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的动作很轻,可尚榆晚的眼睛还是悄然睁开了一条细缝。
不过尚榆晚并未起身询问萧清序在干什么,直到萧清序把信纸塞进标有“五十九”的信封里,她也毫无动静。
萧清序微凉的身子钻进了被窝,尚榆晚像是毫无察觉似的,迷迷糊糊的伸手抱紧了萧清序。翌日清早,许毅看过文书之后盖了印章就放走了尚榆晚和萧清序等人。
众人继续北上,前往曲启国。
半个月后,易步缘终于接到了人一一萧清序开始咳血了。
他总是默默的把咳出来的血擦干净,再也不让姬素闲给他把脉。尚榆晚闻见了血腥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私底下让姬素闲多弄了些补气血的汤药给他。
易步缘的脸上有了些许风霜和疲惫,但看见尚榆晚和萧清序的那一瞬间,还是绽放出了如初见那时的笑容。
他可算是把“东风”给盼来了!
面对易步缘的热情,尚榆晚紧紧牵着萧清序的手,不论易步缘说了再多,都只是扯着嘴角浅笑。因为阿婵之前在曲启的时候,只对温棋君和易步缘露出过真容,因而曲启国的人都不知道尚榆晚现如今的这幅躯壳是他们先知弟子的肉身。
易步缘看出尚榆晚的不对劲,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了流程,随即趁着夜黑风高之际带上人去找温棋君的遗体。
因为有萧清顾在明面上支持了易步缘,暗地里某些人都安分了不少。众人跟着易步缘七拐八弯的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线,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山洞里有一道门,由最硬的白玉石雕磨而成,大门分为两扇,合起来的两扇门并成了一幅. .. ,画?尚榆晚歪了歪头,“师徒?”
她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