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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们(3 / 4)

,寒风刺骨,可看着那个女孩平静的眼睛,听着那句话,好像世界都温暖起来了。

带着香气的温暖外套被披在身上,她觉得自己看见了光,看见了……神。那个女孩就是华曼音。

那也是她们第一次相遇。

华曼音把她带走了,带到了这座当年还在修缮中的道观。在这里,华曼音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角落,一碗热饭,甚至是惺惺相惜的情谊。

那个时候华曼音也失去了父母。

更重要的是,教了她安身立命的本事,包括如何沟通阴阳,如何祈福,如何招魂。

她想起自己刚被华曼音接到道观没多久,第一次真正“看见"鬼魂,就是她母亲的魂魄。

那也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见到母亲,是华曼音用鲜血召来的魂魄。但当那抹熟悉又陌生的影子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孟诗兰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母亲站在那儿,不再是记忆中模糊的样子,而是死前最后的惨状。母亲瘦得脱了形,脸色带着灰败的死气,嘴唇干裂得起了皮,眼窝深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

魂魄比生人更透明,更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孟诗兰心跳声如雷,她伸手,想默默母亲,却从母亲消瘦的脸颊中穿了过去。

恨了那么多年,怨了那么多年,可孟诗兰从没忘记过母亲,一直奢求得到母爱。

“妈…”终于,她困难挤出一个字,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母亲的魂魄似乎想对她笑一下,但是格外吃力:“兰兰。”那晚,她们聊了很多。

孟诗兰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质问,哭诉,甚至发泄着积压多年的委屈和怨恨。母亲只是安静地听着,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看着她,里面没有辩解,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最后,是母亲先开了口,声音断断续续,很费力:“兰兰,妈对不起你,妈妈不是不想要你,是妈当时快不行了…”孟诗兰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母亲。

是啊,她现在才二十多岁,五十多岁的母亲又怎么会去世的这么早?孟诗兰恢复了些许理智。

母亲艰难地抬起半透明的手,指了指墙角那个积满灰尘的旧纸箱。那是孟诗兰被赶出家门时唯一带走的东西,里面装着她小时候的破烂玩具和几本旧课本。

她忘不掉过去,所以把这东西保存到了现在,甚至带到了祈佑观里。只不过,她不敢拆开,也从未碰过。

“兰兰,妈妈留了些东西给你。"母亲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可那个笑在孟诗兰看来,更像是死灰复燃的余烬。

孟诗兰几乎是扑过去,手忙脚乱地翻那个旧纸箱。在箱底,一个破旧的毛绒小熊肚子里,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一张银行卡。

卡用透明胶带粘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是母亲的笔迹,母亲的学历并不是很高,干着苦力活,字迹歪歪扭扭的,写着"兰兰的大学钱”。那一刻,孟诗兰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被瞬间抽干,甚至呼吸不上来。她拿着那张卡,手抖得厉害,一步一步挪回母亲魂魄面前:“妈,这、这是?”

这是她自爸妈离婚后,第二次喊妈妈,确在妈妈死后。母亲看着那张卡,眼神里是孟诗兰从未见过的温柔和释然:“妈查出来得了癌症,时间太晚治不好了,钱给你留着读书,别像妈,一辈子干着苦力”她的话没说完,魂魄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仿佛维持这个形态都极为艰难。“可、可我……”孟诗兰看着那张承载了母亲最后心血的卡,身子不受控制倚靠在墙上,最后渐渐滑落。

她早就被学校劝退了,她早就不碰课本了。母亲省吃俭用用命换来的这点钱,她连用的资格都没有了。“妈妈啊!”孟诗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攥着那张卡,哭得浑身抽搐,上气不接下气。

她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的懦弱,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更恨自己这么多年,竞然一直恨着一直爱她的妈妈。母亲的魂魄飘近了些,艰难地弯下腰,伸出半透明的手臂,虚虚地环抱住哭得蜷缩成一团的女儿。

那拥抱没有温度,没有实感,却格外冰冷。母亲哭了,眼中流出血泪:“好孩子,不哭了啊,妈知道你苦,都是妈的错,小时候一直不在你身边,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开心心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孟诗兰哭得昏天黑地,直到嗓子完全哑掉,眼泪流干。母亲的魂魄一直那样虚抱着她,直到她失去所有力气,只剩下无声的抽噎。后来,是孟诗兰亲手点燃了符纸,念诵着华曼音教的经文,看着母亲身影慢慢变淡,最终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步入了轮回。送走母亲后,孟诗兰抱着那张冰冷的银行卡,在冰冷的屋子里坐了一整夜。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哭过。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华曼音教她的本事上,用在超度那些和她一样无依无靠的魂魄上。

孟诗兰站在廊下,远远看着那个跪在蒲团上格外单薄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华曼音在祈福什么。

祈佑观供的是保家宅平安的神明。

可真正家宅平安的人,又有几个会来这里呢?她没有,小音没有,刚才那个仓皇逃离的陆梵生……也没有。殿前那棵老银杏树上,几只小鸟被风吹得扑棱棱飞走了,带下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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