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忘得不够彻底,"陆梵生被她的话吓到,下定决心,“那就忘干净吧。”
华曼音看清了瓶子,似是意识到什么,眼中瞬间满是恐惧。她拼命扭动,手脚并用想推开他。
“不,不要,陆梵生,我不要喝那个。“她尖叫,声音凄厉。“不要,求求你!”
“不,不要……
“不……”
”呜……”
她的力量在陆梵生面前微不足道。
他轻易地钳制住她,拇指用力按在她颊边,迫使她张开嘴。河水很快灌了进来。
华曼音剧烈呛咳,试图吐,但陆梵生死死捂住她的嘴,逼她吞咽。第一口下去,她眼中的恐惧开始涣散,挣-扎的力道变小了。“你是谁?"华曼音看着陆梵生,眼神茫然。陆梵生没回答,只是平静继续灌。
第二口,第三口……
陶瓶里的忘川水一点点减少,他又继续加,继续舀。华曼音的眼神越来越空,最后一丝神采也熄灭了。她不再挣-扎,软软地靠在陆梵生臂弯里,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没有焦点。
“华曼音?"陆梵生试探地叫了一声。
华曼音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他,嘴唇动了动,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阿?”
陆梵生盯着她看了很久,确认那种让他抓狂的逃跑欲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这一次,他下了很多剂量,只有这么多的河水才能让华曼音彻底忘记一切,甚至忘记人类的本能,变得像一只傀儡。他俯身,亲了亲华曼音冰凉的额头。
“好了,"他抱起她,动作小心翼翼,“我们上去住吧,现在,终于可以不住这里了。”
他抱着她回到别墅楼上的主卧。
华曼音很安静,头靠在他肩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好像也不会说话了。
陆梵生把她放在柔软的沙发里,她就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一动不动。陆梵生看了看墙上的钟,快中午了。
他走进厨房,亦如往常那班做了牛排、浓汤和沙拉,又把餐盘端到华曼音面前的小桌上。
华曼音看着食物,没有任何动作。
陆梵生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华曼音张开嘴,含-住勺子,她机械地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她对着陆梵生,咧开嘴,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啊,啊啊。“她含糊地说,只能发出几个模糊音节。陆梵生笑了,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颊,他继续喂她,一点点教她怎么吃饭,教她几个简单的音节。
日子一天天过去。
华曼音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坐在窗边看外面,或者跟着陆梵生后面,赤脚跑。
她偶尔会突然冒出一两句简单的话,比如指着墙上的图片说红,或者对着陆梵生傻笑说好。
一天,华曼音走到别墅大门前,伸出手,似乎想碰把手。“亲爱的。”陆梵生冲过来,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惶。华曼音被他吓了一跳,缩回手,茫然地看着他。“这,什?"她指着门问。
陆梵生松了口气,把她拉离门边,紧紧搂住。“这个很可怕。"他指着门,语气严厉,“不能碰,碰了会受伤,会很痛,记住了吗?”
似是怕她没有理解,他咬了华曼音脖子一口:“就像这么痛。”华曼音看着他严肃的脸,又看看那扇门,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怕,痛。”
她往陆梵生怀里缩了缩,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泪眼婆娑。“对,很可怕,"陆梵生把她抱得更紧,指向窗户,“那些也是,都不能碰。华曼音怯怯地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门,用力点头:“嗯,不,碰。”然后,她的头彻底埋进他怀里。
冬天到了,别墅里暖气很足。
陆梵生需要出门时,会把她锁在卧室里,回来时总能看到她乖乖坐在原地等他。
食物和生活用品,他会让人送到门口。
一天,陆梵生做了华曼音之前还算喜欢的鱼。他喂她吃了一口,华曼音嚼了嚼,突然捂住嘴,猛地弯下腰干呕起来,脸色苍白。
“亲爱的,"陆梵生立刻放下碗,拍她的背,“怎么了?”他挑开她的嘴巴,看她的舌头,没有鱼刺,明明这条鱼的鱼刺他都挑走了,怎么会吐-出来呢?
“肚,痛痛,"华曼音皱着眉,声音带着哭腔,“不舒服,要死掉了,呜鸣。陆梵生先是一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冲上楼,从医药箱里翻出一个验孕棒。
几分钟后,他看着那清晰的两道杠,愣住了。他走回客厅,看着蜷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华曼音,慢慢走过去,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不会死掉的,"他声音有些沙哑,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笑容,“我们要有宝宝了,亲爱的,那是我们的孩子。”
陆梵生没想到,魂魄居然也会怀孕?
华曼音不懂,只是看到他笑,也跟着傻笑起来:“宝,宝?”“嗯,"陆梵生吻着她的头发,“我们的,你想不想要?”华曼音笑了笑,也不回答,拍了拍陆梵生的脸,亲他的唇:“嘿嘿。”又过了些日子。
窗外,细碎的白色开始飘落,越积越厚。
华曼音趴在落地窗前,鼻子几乎贴在冰冷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