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吝于暴露自己想掩藏的记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果然对他胃口。可惜的是,这场会面注定很快就会结束,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就会失去她,像是零点钟声敲响时,握着水晶鞋、未能追上灰姑娘只得苦苦留恋的王子。不甘心就这样匆匆一见,他“跟着"她离开里世界,想要了解她更多、接近她更多。
想到这里,越白的眸光倏忽冷凝。
该死的金毛狗。
抢占先机、鸠占鹊巢的小偷,不要脸不知廉耻的第三者,居然敢在他之前对她下手,真是下贱。
要不是那个贱人时时刻刻纠缠她,他又怎会今天才能再次与她重逢?贱狗!真是卑劣的贱狗!
心中极尽难听的话语骂着恩佐,越白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就连声音中都没有泄露分毫。
“早恋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他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地抚摸着宿柳的脑袋,语气幽深莫测,“离开这里之后,和那个金毛狗分手。”不是,他谁啊?
有病吧?凭什么管她!
眼神里冒出不羁的抗议,宿柳对越白的不满达到顶峰,刚想组织语言骂他个狗血淋头,却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或者反抗,就听到越白的声音又凉飕飕响起“你还小,不要被这种下贱的东西迷花了眼,有什么需求,哥哥可以满足你,不准再去找那条金毛狗了。”
“他根本就不懂得关爱人。他懂得如何服侍你吗?他能带给你最极致的欢愉吗?除了一张狐媚子脸,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1宿柳本不是一个叛逆的人,但面对越白这种听不懂人话还自说自话的讨人厌家伙,她的反骨嗖嗖嗖原地干拔。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不满地反问,气急攻心,甚至忘记了压抑声音。前方断断续续的低喘声暂停了一瞬,那道呼吸急促且紊乱,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奔跑。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差点引起这片空间中的第三人的注意,宿柳无声低呼,下意识抬手捂住嘴唇。
眼前一片漆黑,并非是物理环境的黑暗,似乎是来自精神层面的障目,让她什么都看不见。身后,越白的身躯从未远离,紧紧箍住她的腰,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打他都不放手。
她的小动作引起了越白的低笑。
和她不一样,这里是梦境,是他的国度,即便这个梦境的原型是黑鸢尾里特殊的吸光监禁室,他也能够视物于无阻。“好孩子,小声点。你应该知道他在做什么吧?如果被撞破,也不知道是他更难堪,还是你更尴尬。”
他的大手覆盖在她捂住嘴巴的手背上,抓住她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就盖过她的大半张脸。
“不过……"他坏心眼地拉长强调,抱着她缓步朝前走去,离声音的方向越来越近的同时,表情看似正经、实则语调散漫地在她耳边轻轻厮磨,“宝宝难道不好奇他是谁吗?”
越白喊得慈祥,像宿柳真是他的孩子一样。宿柳不好奇,宿柳渐渐麻木。
她就知道,一遇到这个神经病就没好事。他的脑回路根本不正常啊,她究竞哪一点引起他泛滥的“母爱"了?他一个雄性,能懂什么是真正的母爱吗?!眼神放空,她的表情是看淡生死的摆烂。
算了,她不跟神经病计较。
还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他的里世界,她什么也看不见,对这里一无所知,看在他暂时还没打算伤害她的份上,还是先忍耐一下。小柳报仇,十年不晚,她一向耐心充沛,等到了有把握的时候,再狠狠收拾他也不迟!
“怎么办宝宝?”
她认输一般地"放弃"抵抗,越白却还没放过她。分明离那声音的源头已经几乎近在咫尺,他却丝毫没有收敛,甚至愈发过分,“…好想这样一直贴着你。他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嗓音,吓得宿柳紧张地反握住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指,试图用攥紧的力气提醒他小声点。
哪知他反而更加兴奋了,顺着她握紧的手,箍在腰间的掌心愈发泛起热意,渐渐升腾加热出滚烫的温度。
“宝宝,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邀请我和你……”
话没说完,他竟然诡异地羞涩起来。
“喂!"她扭脸挣脱他的手,拽住他捂在自己脸上的手,使劲儿摆他的手指头。
一边假装不经意地刻意加大力度报复,几乎把他的手指掰骨折,她一边小声呵斥:“你小声一点啊!”
她真的纳闷,都离得这么近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慌啊?分明没靠近时他还在低声讲话,怎么越靠近,他反而声音越不拘束?低头看着怀中女孩紧张的侧脸,越白轻轻亲吻她的发顶,脸上挂着退散不去的笑意,闪烁的淡红色眸光中尽是某种势在必得的占有欲。他当然不会小声一点。
之前,是他无声地旁观他们亲密。
今天,合该轮到他做这场戏码之中的男主角。目光瞥过不远处前方,被困在十字架拘束台上的胥黎川,他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
不但不会小声,他还要刻意大声。
他要掌控这难得的每一分每一秒,让胥黎川体会一下,他当初是怎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