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阿渺的后颈靠下的地方,有一颗红色的痣一一
那还是在一次雪日里,两人打雪仗,他将雪塞进阿渺的后领,阿渺掀开衣领抖雪时他无意中看见的。
只要宁淼身上也有.……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如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纪无难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手指也开始颤抖。而床上的人睡得正沉,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纪无难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极其小心的伸出手,投向宁淼的衣襟。
指尖触碰到柔软的衣料,纪无难的心心跳如擂鼓。解开衣领的动作轻的不能再轻,生怕惊醒了她,也生怕看到一片空白,彻底打破他的幻想。外系的系带松开,露出里面的中衣。纪无难闭了闭眼,又睁开,眼神里带了丝决然,一手将人抱起护在怀中,一手拨开宁淼散落的发丝,轻轻将中衣的领口,向外向下褪开些许。
光线温柔地落在她细腻如玉的肌肤上。纪无难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那光洁的肩头,最终定格在她的后颈下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纪无难死死盯着那颗小小的圆圆的红痣,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难以置信、痛楚与失而复得的洪流,汹涌地冲垮了他的心,并席卷全身,让他几乎窒息。
阿渺,是他的阿渺。
纪无难将沉睡的人紧紧地搂进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能清晰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平稳的呼吸,还有胸腔里有力跳动着的心脏。
那个他十年日夜也无法忘记的人,此刻鲜活的、完整的、健康地躺在他的怀里。
什么宁家与太后的阴谋,什么棋子,什么朝堂上的算计,那些让他步步为营的东西,此刻都变得轻飘飘尘埃一般微不足道。无论她此刻是什么身份,背后又是谁。
甚至她到底是男还是女。
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这是他的阿渺。那个在他身处最孤寂寒冷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里时,唯一会真心心疼他、笨拙却坚定地陪着他、用瘦小的身子保护他,带给他生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动力的,阿渺。
纪无难将脸深深埋进宁淼散着淡淡酒气的颈窝,用全身的力气去感受这份失而复得的真实。欢喜与庆幸冲击得他眼眶发热几乎要落泪。十年。整整十年。快要将泸溪河翻过来,他找的太久等的太苦,几乎已经绝望。
而此刻,命运终于对他慷慨了一次,将他的珍宝,送回到他的身边。她就躺在自己的怀里,睡得安稳。仿佛过去的十年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梦醒了,她依然在。
大
宁淼睁开眼时有些茫然,映入眼帘的床帘,有些陌生又有点眼熟。这是……重意殿?
她怎么又到重意殿来了?
刚发出动静,已有脚步声传来,下一刻,床帘被撩起。是青羽。
宁淼莫名松了一口气。
“帮我倒杯水。"她渴极了,连喝两杯水才好些。她撑了撑懒腰:“我不是在禧春斋吗,怎么会到重意殿来?可是后来又出了什么事?“她最后的记忆就是灌如妃酒,再之后就记不清了。总不至于她醉酒发疯把如妃和敏丰各揍了一顿吧?然后事情闹大传到皇上太后耳朵里,皇上前去收场。
但怎么收场,也没道理她会睡在重意殿呀?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回应,她疑惑抬头,却见青羽一脸魂不守舍,茫然中又带着狂喜,狂喜中又带着不解。
“青羽?青羽!"宁淼加大声音。
“……“青羽终于回神,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蹲了下来。“姑娘,的确出事了,还是天大的好事!”“皇上斥责如妃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命如妃罚俸三月;又命敏丰长公主即刻出宫侍奉婆母,无召不许随意入宫。最重要的是……她满脸藏不住的开心。
“皇上下旨,晋封您为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