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60章惊呆
午后竟是个艳阳天,应池下马车只觉阳光好刺眼,不自觉伸手挡了挡。玉容要扶她,被应池面无表情、一声不吭地躲过去了。不让扶……玉容只得讪讪放下手,但她被冷脸待习惯了。若是哪刻这娘子突然好声好气了,她怕是才要打个寒战才对。玉容不自觉地把眼睛放在面前人瓷白的脸上,那不爱理人的模样,像只目空一切的白鹤,又孤又傲,又冷又艳。
大概……她们世子就好这口吧,她也……不讨厌。<1尽管娘子从来没什么好气对过她和花颜,但娘子对世子,对其他人,也都是一样,一视同仁。
霓裳苑的后门,六个身着普通百姓的王府亲卫犯了难,应池冷眼瞧着他们:“里面都是女眷,你们确定要跟进去吗?”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最后还是玉容脑子好使:“要不然你们分散一下,将霓裳苑围成圈如何,我陪娘子进去,我喊得大声,有什么事会叫你们。”亲卫一听在理,但还是跟进去了两个。
每日两个时辰,未时申时,应池会到这儿来教习编舞。她推开舞坊的梨花木进去时,惊鸿正捏着银针,给一群小舞姬们穿耳洞。众多小舞姬站在那观摩学习,像一排小手办,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最小的估摸着不到四岁,让应池想起自己刚入舞房的时候。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当一个好老师。
“腰要再沉三分。“应池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袖如流水,甩出不可滞涩,否则会很生硬。”
她早在跳舞的时候,就察觉到原身是有基本功在的,十年以上的舞龄才有如此这般的柔韧度,她用起来很顺手…像她自己一样。原身外宅妇的身份也存疑,因为年龄不对,而且那夜的身体情况……也不对。1
惊鸿不愧是这舞坊的头牌,学东西是最快,被应池重新编了的《青白蛇舞》,她学的是白蛇,很快便能跳上两段。但与她搭档的青蛇并不是很出彩。
应池本欲选一人出挑的单人舞,但坊主说,新人没有出头之日,要老带新,惊鸿年纪不小了,总有跳不动的时候。“这一个动作,讲究的是′欲左先右。"应池抬手扶在惊鸿裸露的腰侧,“看似柔婉,实则暗藏力道。”
惊鸿微微一怔,面前人的手很凉,可偏偏又让人觉得莫名安心。练舞的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暗,应池瞧了眼更漏:“到点了,我走了。说走就走,惊鸿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话,人已经出了门。不知为何,她想从窗户往下看看她。
楼下人上了马车,背影纤瘦却孤寂,仿佛与之繁华喧嚣的平康坊格格不入。好像藏着什么秘密。
初冬夜微凉,月光被薄云遮得朦胧。
坊墙下的阴影里总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让巡逻的一众武侯卫里的一两个胆小鬼疑神疑鬼。
“头儿,您听!"年轻卫卒耳力极好,突然抓住巡逻校尉崔成的胳膊。寂静的坊道上,隐约飘来女子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声音忽远忽近,又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众人心下咯噔一声,不由发毛,那校尉也按住了刀柄,循声拐进一条窄巷。笑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坊内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前戛然而止,黑漆大门紧闭,檐下两盏素纱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第二夜同样时分,笑声再度响起,巡逻校尉又是带人直奔那座宅院,笑声又戛然而止。
“见鬼了!"众卫卒们面面相觑。
白日里在延康坊疑似撞鬼的消息就在武侯卫之间来回宣扬了,一时间胆大的嘲笑胆小的,不由又想到长安城最近的女鬼出没,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倒是汉子多的地方,玩笑过也就罢了,那校尉却记在了心里,不是真鬼,定是装神弄鬼,若抓住也算是小功一件。
而把那校尉的心思往这上面引的人不动声色地隐在了人群里。第三夜,二十名武侯卫围了这院子。
胆小的劝着走吧,莫要沾上晦气,但身为头儿,校尉怎能怂?“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他抬手叩响了门环,“武侯卫夜巡,请主家开门!”
门缝里露出一张苍白面孔:“这位军爷,此处是私宅。”“少废话!“那校尉托大,亮出腰牌,立功心切,“近日有逃犯潜入各坊,奉命搜查!不开门可要踏进去了!”
瑞开了院门的那一刻,院内突然传来一声清喝:“放肆!”月光下,一个身着绛纱袍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玉带上的金钩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太、太子殿下!"崔成扑通跪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储君。
李承禹冷冷扫视众人:“尔等深夜扰民,该当何罪?”“臣……臣不知是殿下·……”崔成结结巴巴解释着听到女子笑声的事。“笑话!“太子厉声打断,“本宫在此静思,何来女子?莫不是你们酒醉耳花?”
崔成不敢抬头,冷汗直冒,太子既然这样说,有也是没有的。“滚!”
太子暴喝一声,众武侯卫迅速离开,谁也不敢去管大半夜为何太子殿下会在此。
小窗开着,散了几分热气,应池伏案,执笔蘸墨。梅枝都要透过窗伸进屋里来,枝头已可见细小饱满的花芽,风过时,簌簌而动。
见着今个应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