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慢慢道：“她是个胆小的孩子，我怕吓到她。”
“胆小？”江月白摇头。
胆小的孩子，可干不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师兄打到吐血的事。
何况把孙沉鉴打吐血后，她说的几句话，声音温软，句句扎心，直接把人气晕。只怕这小姑娘，未必如外表无害。
但……师兄喜欢就喜欢吧，也没什么关系。
江月白转了转折扇，传授技巧，“少年们嘛，就是喜欢好玩的，好吃的，”平时他都是支使徒弟帮自己去找好吃的、好玩的，但念及明阙师兄只有一个徒弟，又把她看得如珠似玉，他拿出一方木盒，殷勤地送过去，“师兄，这是近些年山脚最美味的春雪冻，带回去试试？”
于是明阙再次来到山中时，手里握着一盒春雪冻。
他一入观舍，便怔了一下。
屋顶破瓦被补好了，铜炉里插着几根沉香，一切都被擦得闪闪发光。
他缓步穿过观舍，走到后院，院落里焚着香，雪白的香气浪潮一样涌来，吹动他的袍角。
昨夜来时，昔年生活修行过的院落积满灰尘，杂草横生，只一日的功夫，它就被整理、打扫得异常干净、漂亮。
门上挂着翠绿的竹帘，少女拿着抹布，像燕子一样在屋里飞来飞去。
忽然，她若有所感，扭过脸，挥动手里抹布，脆声喊：“师父！”
明阙立在院落，“烟烟。”
凌烟歪了下脸。
院落被她点了绛霞烟，烟气一层层荡开，青年站在云遮雾绕里，白袍被烟雾微微吹起。
她跑到门口，斜倚着门，月光透过竹帘，清凌凌地落在她身上，“师父，你瞧！”
明阙慢慢走过来，行走时带动满院的烟雾。
雾气海水一样晃动，香气、烟雾、月光全搅在了一起，凌烟透过竹帘，看着仙人月下来，不自觉攥紧指尖。明阙的影子流过竹帘，盖在她的身上，一只雪白修长的手勾起了竹帘。
凌烟抬头看着他，见他久不说话，心生忐忑，“师、师父，你不喜欢吗？”
明阙：“烟烟，你不用做这些。”
凌烟瞪圆眼睛，好半晌，才扭扭捏捏地说：“但是我总想做点什么，就算我们师门凋敝落魄，也应该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像家一样的地方。”她捏着明阙的袖子，把他拉进房中，“师父，你喜欢吗？”
明阙环顾四周。
一千年前，他在此生活悟道，房中极朴素，除了晦涩道籍，再无其他。如今，昔日住所被少女布置得温馨繁复，博山炉、琉璃灯、珠帘串，无处不精致，仿佛人间富贵公子的书房。
少女轻轻捏着他的袖子，把他从至简大道拉到了人间。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第一次看见大道之外的天地，“喜欢。”
他拿出春雪冻，递给凌烟。
凌烟睁大眼睛，看着这一碗雪白如乳的酥酪，忽然笑了起来，跑到后院，同样捧出一碗春雪冻。
“子斌师兄说这是附近最好吃的甜品，我想着阿阙……”她咬了下唇，改口：“师父也应该喜欢吧。”
没想到阿阙哥哥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拉明阙来桌前坐下，交换彼此的春雪冻。这道甜品入口冰甜，花香在嘴中漫开，凌烟嘴角往上翘，只尝一两口，就能把配方猜个七七八八。
“我也能做，师父，你要是喜欢，日后不用去山下排队，我给你做，我还会做冰酥山、梅花糕、青杏冰……”
明阙不禁莞尔，“烟烟，你是我的徒弟，不是侍女，不必做这些。”
凌烟微怔，手托着下巴，指尖点着腮边软肉，“给师父做吃的，我是不收钱的。”
“嗯？”
凌烟眉眼弯了弯，对自己的说辞很得意，“所以，我也不是为了服侍师父，我只是喜欢为师父做这些。”
明阙有些说不过她，沉默了一下，又从木盒里拿出一些点心丹药法宝——全是几位峰主送给小徒弟的见面礼。
琳琅满目的东西看得凌烟有些眼花。她开开心心地把丹药法宝放入储物戒，“师父，我们今日学什么？白日我偷听了掌教授课，有些地方听不大明白。”
明阙：“何处不解？”
凌烟挠头，“挺多的。”
她复述几句，明阙便知青玄今日讲的是《道生》。
《道生》不是修炼的法门，对提升境界无益，却能助少年们沉心静气，参悟天地。
明阙心想，徒弟愿意学这样晦涩的道义，这很好。
小弟子坐在书桌前，手撑着柔软的脸颊，抬头看着他。他忍不住抬手，手掌拂过她顺滑的头发，停在了她的后颈。
“好孩子。”
凌烟身子一颤，敏感的后颈发烫，那只冰凉的掌心，轻轻摩挲着她腺体的位置。
还没完全发育成熟的腺体被这样摸，她瞬间软了身体，伏在桌案上，悄悄咬住下唇。
明阙只是摸了下徒弟的头——他并未觉得不妥，在他年少读书时，也时常看见师长们欣慰而慈爱地摸着徒弟。
他见少女趴在桌子上，脑袋压着手臂，学习的姿态有些懒怠。在他的记忆里，若是听课时不坐得笔直端正，就会被严厉的师长用戒尺抽